,說了許多從不曾說出過的話。若是墨雨由他的話,知曉了他的心思,若是知曉了他的心思……
“哥哥為兄為父,將墨雨照護得無微不至,墨雨對哥哥自是又敬又愛的。”
也已是十一歲半大少年的墨雨只是如實說出心中感受。
“‘為兄為父’?‘無微不至’?‘又敬又愛’——”
御顒嵐喃喃重複著墨雨的話,卻是上下打量著緣楓,說道,“看來這‘兄友弟恭’,緣楓自是做得盡心盡力吶——”
緣楓緩緩抬起頭,對上御顒嵐複雜的眸色,心中抑制不住翻江倒海。御顒嵐眼中的意味,墨雨不明,緣楓卻是清晰。
“兄友弟恭”,便是再如何盡心盡力,到底也不過是手足之情。旁的,再沒有半點。然而,無論是御顒嵐,抑或是他自己,要的,並非僅止於手足之情啊——
“殿下曾說過,‘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皆有度。過了度,再好的心思也會麻煩了旁人。更何況——若是最初便是貪心妄念,莫說旁人,便是自己,怕也是承受不起。”
緣楓緊握著雙拳,一字一句有些艱難的說著。
“緣楓,你這是在說服本殿?抑或——說服你自己?”
御顒嵐聽了緣楓一席話,並未多說些什麼,反而收斂了些心中焦躁不安心情,尋了一處坐下。
緣楓上前一步斟了一杯茶,送至御顒嵐面前。
“——”
御顒嵐抬眼看著緣楓,顏色恢復如常,對御紫炎也換了稱呼道,“本殿記得,你家主子可是醫毒雙修——”
“便是迷暈了大殿下,緣楓也不認為自己與墨雨能夠順利走出大殿下府邸。”
緣楓從容一笑,也再不見方才掙扎神色。
“呵。”
御顒嵐輕笑一聲。兩個固執之人,分別執著於各自的“手足之情”,誰也勸阻不了誰,誰也開解不了誰。索性,不再提起,不再一直想起。
“……”
御顒嵐品了一口茶,忽而說道,“本殿記得墨雨是隨著你家主子學的琴藝。此時你我皆是無事,不如墨雨彈上一曲吧。本殿……可是許久不曾聽過你家主子的琴了——”
墨雨抬頭看了看緣楓,見緣楓點頭示意,這才行了一禮,走向室內擺放著的瑤琴,坐定,屏氣凝神,手落,琴音起——正是那一曲,“無憂”。
“……”
御顒嵐與緣楓也不再言語,只靜心聽著那一支能勾起無數回憶的琴曲。
——
墨雨一曲作罷,御顒嵐無言站起身。
“大殿下。”
緣楓見御顒嵐起身,喚了一聲。
“嗯。本殿先行離開了。你二人只管安心住下吧。若是有何需要,與門外看守之人說了便可。待時機到了——”
御顒嵐頓了一刻,隨即轉身抬腳,房內只餘下一聲嘆息。
“哥哥。”
房門再次關上,墨雨喚了一聲。
“墨雨,抱歉。哥哥無用,先是護你不周被擄為人質,後又遊說大殿下不成,到底是害你一同受累了。”
緣楓亦是由門口收回視線,深鎖眉峰,歉意說道。
“哥哥為何說抱歉?”
墨雨上前一步抓住緣楓雙手說道,“被擄為人質,墨雨更是無用,不僅未能幫上哥哥的忙,還成了拖累。不過墨雨不明白,大殿下把我們擄來,到底是為何啊?還有,剛才哥哥與大殿下的對話,墨雨也是聽不太懂呢。”
“——”
看著眼前懵懂少年,緣楓眼中劃過一絲苦意,淺笑道,“墨雨長大些或許便能明白了。現今,墨雨如此便好。”
“哥哥?”
感受到緣楓投來意義複雜的視線,其中似是有著憐惜、有著傷感,還有著——一絲決絕。一時間,墨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墨雨,哥哥這條命是殿下救下的,自然也便該為殿下所用。”
緣楓顫巍巍抬起手,輕輕托起墨雨臉龐,柔聲說道。
“墨雨的命也是殿下救下的,也為殿下所用。”
墨雨不明緣楓此話何意,只是回應著緣楓字面之意。
“不,墨雨,若是有個萬一,只要哥哥這條命抵了去便好,墨雨定要好好活。”
“哥哥到底想要說什麼?!”
聽著緣楓的話,墨雨心中驀地感到一陣不安,抓著緣楓的手緊了幾分,急切的問道。
“無事。墨雨,哥哥只不過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