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月天的冷淡,剛剛進得門來的月非醫似乎沒有半點不快。御紫炎再次在心中感嘆,千月宮中確是尊月天為神啊。
見到房內站著一名少年,月非醫微愣了愣,待看清少年面孔,再看向地上隨意丟著的衣衫,月非醫眼中掠過一抹複雜難辨的顏色。
月非醫不明白,如此長相平凡的一名少年,主上為何會有“興趣”。便是此人眼下是服了易容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但千月宮染香堂中那些少男少女哪一個不算“國色天香”,都未曾見主上多看一眼。如今一個不知來歷的小小少年,能有何過人之處?難道是……
感受到月非醫別有深意的打量目光,御紫炎心中湧起一陣不悅——在宮中那些嬪妃充滿妒意的視線已是令他受夠,他只道一切皆因自己那張愈長愈精緻的臉。
而此時服下易容丹,換了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為何還要忍受別人這種無中生有、別有深意的目光?
隱隱察覺出身邊人兒的不悅,御天行此時才注意到月非醫的眼神,再瞥見自己隨意丟在一邊的衣衫,頓時明白了少年不悅的原因。
冷哼一聲,御天行衣袖微動,月非醫卻已是飛出門外。
“——”
御紫炎嘴角微動了動,卻並未作聲。月非醫是他千月宮之人,月天要如何處置自己手下之人,與自己無關。即便御紫炎隱隱意識到月非醫這一掌是因自己而受,但他方才令自己不悅的眼神便已不值得自己對他有半點同情。
“來此何事?”毫不在意月非醫的傷勢,御天行冷冷問道。
“咳。”
月非醫勉強忍著傷勢,也不敢在主上面前服藥療傷,對一旁無聲站立的少年卻是再也不曾投去視線,緩緩擺好姿勢跪好,“稟告主上,醫此次前來,是為風瑤城內一件怪事。”
“怪事?”
御紫炎不禁輕問出聲,不禁想起風白陽身中嗜心蠱並引發離夢之毒,那蠱為何時何地所中,至今全無線索。如今月非醫口中所言“怪事”或與風白陽莫名中毒之事有所關聯。
見少年對此事起了興趣,御天行才開口說道,“繼續。”
見主上對於身旁少年逾矩非但不去責罰,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月非醫心中閃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心思。
“回主上,日前月瑤客棧來報,風瑤城內近期總有十歲左右少女無端失蹤。此事本與千月宮毫無關聯,只是據報,每個少女失蹤之處,皆留下一血染‘月’字。是以宮中各堂主認為此乃有人蓄意嫁禍千月宮。”
“此事並非你職責所在。”
御天行雖極少過問千月宮之事,一切幾乎全交於月非心統籌處理,但他也知道身為百草堂堂主的月非醫,絕管不到此事。
“是。只不過我千月宮駐守風瑤的聽風堂部眾調查此事期間追蹤到一處密室,只可惜被人發現中毒而回。”
“莫非,此毒乃是‘離夢’?”御紫炎聽到毒,不禁脫口而出。
“——”
月非醫斜睨御紫炎一眼,隨後說道,“正是。”
御紫炎這一回,倒是對於月非醫的眼神視若無睹,繼續問道,“‘離夢’之毒可是解了?”
“——”月非醫默不做聲。
御天行見月非醫對少年如此不敬,心中不快,又要運功“略施小懲”,卻感覺到手上一片溫涼柔軟的觸覺,少年的手不動聲色的攔下了他的動作。
“回答。”
見主上親自開了口,月非醫也只好如實稟告道,“正是此事奇怪,駐守風瑤的百草堂部眾已為幾名聽風堂中毒之部眾服下‘離夢’解藥,但‘離夢’之毒雖解,那幾人卻依然昏迷不醒。百草堂部眾不明理由,是以屬下才會趕來至此。”
“天,不知我是否可以同去瞧瞧。”御紫炎問道。
“一起去。”
御天行點點頭。雖不知少年因何對此事萌生興趣,亦不知少年為何會無端提出“離夢”之毒,但既是少年開口,他自是應允。
“主上?!”
月非醫聽月天竟然要帶少年同行,不禁揚起聲調。
御天行劍眉微蹙,眼中放出嗜人寒光,沉聲說道,“本座行事,幾時輪到你多嘴?”
“屬下不敢。”感受到主上四放的殺氣,月非醫忙低頭回道。
御天行冷哼一聲便攜了少年一同走出房門。身後的月非醫卻已是一身冷汗。再抬頭看前方與主上並肩而行的少年,似乎全然不受主上殺氣影響。莫名的,月非醫眼中閃過一抹難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