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浮躁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滿足的嘆息一聲,在御紫炎看不到的地方,曾經俯瞰一切的人間帝王竟是險些溼了眼眶。
並非軟弱、並非矯情。只是剛剛目睹了將暝刺穿幻瑛身體的一幕,滿目猩紅的震撼直達靈魂深處。萬年前血液流過手腕的熱度彷彿自記憶深處被喚醒一般。即便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是屬於將暝與幻瑛的過往,但心,卻仍然不可自制的抽痛著。
於是,再也不願去理會任何其他,此刻只要擁有著懷中人兒,便已足夠。
正安撫著愛人的御紫炎冷不防被愛人由懷中挖出,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唇瓣上已是落下細密的親吻。
雨點般的親吻接踵而至,溫柔中更多的是瀕臨失控的狂亂。
一陣緊似一陣,恨不能將那兩片香甜的柔軟吞吃入腹一般,激烈瘋狂的索取使得御紫炎險些招架不住,卻又偏偏沉淪在那久違的熾烈火熱氣氛之中。
他的天……
御紫炎心中嘆息一聲,眸中一片柔軟。
雖然看不清愛人近在咫尺的臉上到底是何神情,但心意相通的他們,又何須拘泥於表面上的感官?
因為當年將暝是施予傷害的那一方,並且可能還有龍嬰的影響,對於先前所見一幕,天的感受才會比他更加深刻罷?
心中有著多少慶幸。萬年前那般冷漠可以對著幻瑛兵刃相向的男人,經歷過幾度輪迴之後竟是這般的溫柔深情。
而捫心自問,比起幻瑛的堅強執著、愛憎分明,如今的自己,卻好像變得優柔寡斷了許多。自從與愛人相遇之後,似乎也都是他一直在為自己做出犧牲、傾盡所有,自己,卻總是在享受著愛人的溫柔與給予。
剛剛想到這裡,心底傳來一陣略顯埋怨的聲音,“這個時候炎兒竟然在走神。可是嫌我不夠努力?”
聽到愛人的“指控”,御紫炎宛然一笑,更加“認真”的回應著愛人的深吻,放鬆了身心,同時心底笑意嫣然說道,“若是想著天的事也算‘走神’,那要如何才算不走神?”
感受到臂彎中的人兒放軟了身子,柔軟的唇瓣開啟,任自己更加深入攫取香甜蜜汁,甚至主動迎上與自己的舌糾纏在一起,甚至還由心底說出這般撩人的言語,御天行只覺心中某個開關彷彿被瞬間開啟。
一雙手慢慢下滑,觸手可及細滑柔軟的肌‘膚上散發出誘‘人的熱度,令得御天行幾近瘋狂。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含笑聲音破壞了兩人之間漸自升溫的氣氛。
“嗯?哪裡來的小東西?好像陽氣未盡啊。”
帶著幾分玩味的語氣似曾相識,但是那低沉悠遠的聲音卻又十分陌生。
“陽壽未盡,何以來到十八獄?”
另一個聲音呆板沒有起伏,然而卻又有著不可忽視的迫力。
很奇怪。
御紫炎聽到這兩抹聲音,一段對話,心裡一陣奇怪。迷亂的神智也尋回了不少。恢復了些清明的紫瞳四下張望著,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
而因為這煞風景的聲音打斷了“好事”的御天行則是臉色不善的搜尋著“罪魁禍首”。
很快的,一道熟悉的氣息指引著御天行與御紫炎二人視線同時落在一點。
白色的光團色澤有些暗淡,而一旁,一隻周身紫赤火焰的大鳥,與一個形容高貴的男子正一齊低頭看著那白色光團。
“原來是他們。”
御紫炎臉上現出一抹了然笑意。
“嗯。”
御天行顯然也輕易猜出了兩者身份,原本不善的臉色才稍稍淡去了幾分,“想必這便是萬年前他們與幻瑛相識的契機了。”
“白鬼女當時並未將前因後果講明,而今正好將遺漏之事補全。”
御紫炎話音剛落,不遠處火鳥再次開口,“應是遇上什麼事落了難罷。瞧他肉身都被毀了,真是可憐吶。”
火鳥滿不在乎的口氣使得御紫炎有些鬱悶——幻瑛只剩混元珠與附著其上的靈魂墜入九幽冥界,對方居然不先行救人,反是閒情逸致在那裡感慨。
然而接下來火鳥身旁的男子說出的話更加令得御紫炎氣結,“既是陽壽未盡,不當逗留冥界之中。幽冥,將其送走。”
“喂!”
誰知男子話音剛落,一個氣急敗壞聲音響起,“你們兩個竟然見死不救嗎?!”
“……”
男子聞聲略一挑眉,並未言語。
而火鳥銅鈴般的巨大眼珠中掠過一抹戲謔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