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御紫炎抬起一雙紫眸凝視著眼前男人,帶著淡淡疑惑說道,“只是,過去將暝明明無法看清幻瑛命格,天也無法看清我的命格。為何那個‘幻瑛’,天卻能看到他的過往呢?”
御天行掬起愛人一縷髮絲輕柔摩挲著,口中緩緩說道,“那個‘幻瑛’,已非萬年前將暝遇見的九天幻狐。”
一句話已是使得御紫炎瞭然——與景天神魂糾纏在一起的、幻瑛的三魂,已不能算是當年那個幻瑛。
但——
並未放過愛人臉上一絲一毫細微表情,御天行放開手中柔軟髮絲,挑起愛人下顎,柔聲問道,“炎兒還在介懷那個‘幻瑛’之事麼?”
輕抿著唇瓣微微搖了搖頭,御紫炎緩緩說道,“不。有了天的一句話,我已,不再介懷自己到底只是一塊神魂碎片,抑或是幻瑛本尊。”
聽到御紫炎之言,御天行眉眼之間染上柔和笑意。
但,御紫炎的話並未就此打住,“不過……”
紫色的眼眸凝視著眼前之人,那一雙深沉似海的黑眸凝視著自己,白衣勝雪的身影,裝滿對方雙眼。
明明應該感到無比滿足與幸福,心中,卻隱隱有些難過。
絲絲縷縷酸楚之意盈上心頭,剛剛散去的霧氣重新蔓延開來,微涼的手撫上面前那輪廓鮮明的俊朗臉龐。飄悠的聲音由御紫炎唇瓣之間流出,“不過……想到萬年前幻瑛對將暝的一片深情,最終卻是落得魂魄分散的結果,自己的三魂更加與當年害自己殞命的罪魁禍首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離,我的心裡——就覺得有些難過。”
“……”
握住愛人流連在自己臉龐的手,御天行眉眼間的笑意也稍稍淡去幾分,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唇瓣翕張幾回卻終究未能找到合適言語回應愛人之言——莫說是他的炎兒,他心中何嘗不是感慨良多?
闖冥府,篡改生死簿,耗費混元珠之力三番兩次為將暝續命。
幻瑛的無怨無悔不可謂不觸動人心。傾盡所有千萬年只為追隨一個對他從未假以辭色的將暝。原本生來便身在輪迴外、不在五行中的九天幻狐卻為了一份很有可能永遠也得不到回應的感情、甘願被束縛,卻又是何苦來哉?
御天行正如此想著,一道含著無限悲傷的聲音悠悠響起,“既是你能想到這些,為何還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將我的一片心意棄若草芥?”
被這一道聲音拉回思緒,御天行神情複雜抬頭看去,果然見到那一身紫衣的少年緩步走上前來。
下意識擁緊懷中人兒,御天行帶著御紫炎向後退了半步。
注意到御天行戒備模樣,來者臉上悲傷之意更是深了幾分,“為什麼?輾轉千萬年,好不容易等到你懂情、有情的一日,卻為何你懷中擁著的,依然不是我?”
“——”
面對著與自己愛人生得如出一轍的少年,聲聲情真意切的控訴讓御天行無言以對。
御天行的沉默彷彿再一次在少年傷痕累累的心頭劃上一道。
無雙的容顏上蕩起一片苦澀笑意。周圍景緻瞬間變化成祥雲繚繞的福地。
熟悉的場景,御天行微微一愣,而後附在懷中人兒耳邊低聲說道,“這便是當年幻瑛與將暝在神界居住之處——瑛暝星。”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凝視著前方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自然而然不帶一絲勉強的親暱耳語動作,使得少年衣袖之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將暝——你未免太狠了……”
隱隱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突兀的鑽入御天行與御紫炎耳中。
堅強倔強的幻瑛,卻該是傷心到何種程度才會露出如此脆弱模樣?
“不是這樣的——”
有些慌亂的解釋,卻是出自御紫炎口中。
魂魄本是同源。“幻瑛”此刻傷心絕望心情,御紫炎感同身受。
曾幾何時也有過相同的心情。曾幾何時也被重重傷過。
那般心若死灰感受,幻瑛本不該再承受。
相同的紫眸之中略過一道凌厲之色。
冷冰冰的斜睨著霸佔了將暝懷抱的人,“幻瑛”一反方才脆弱模樣,滿含不甘與不平的說道,“浮世輪認你為主。即便我佔去了你的身子,浮世輪卻瞞天過海在幻境深處將你藏起。混元珠也是一樣,無論我如何煉化就是不肯屈服,如今卻是痛痛快快融入你的體內。
而我,卻是千萬年來一刻不敢鬆懈的與景天老匹夫的神魂抗衡著。若非對方神魂當日也被笨蝴蝶重傷,‘我’早已被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