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舞哼哼一聲,並不因為愛人讚美而忘記先前擔憂,“哼!誰像你,冷血動物一隻!況且那巫神的小愛人還是本神後人,本神怎能不顧慮?!”
“我的一腔熱血全都給了舞兒你一人。最多還分那麼一點點關心給你的義弟、我的徒兒。至於其他人,所謂‘人各有命’,便是將暝,我其實也不甚在意。更何況是舞兒口中那隔了萬年的‘後人’。雖然同屬蝶妖出身,卻又非是你我親生,讓他自謀多福也便是了。”
金色眼眸之中只映著一人身影,說出的話也是冷清十分,“而且,舞兒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龍乃鱗蟲之長,嚴格計較起來,確是冷血動物不假。”
“你——!”
雖然玄舞平日裡能說會道,但若論起詭辯之材,卻仍然難及敖瀚十分之一。此刻被對方說得理屈詞窮,偏偏沒有半句反駁之言。
修道之人本就壽元綿長,成神之後,更是幾乎與天地同壽,因而血緣之類,本就淡薄非常。更何況,正如敖瀚所言,眼前男人一腔熱血全是屬於他一人的。若是他當真對他人過於上心,恐怕頭一個不答應的還是他自己呢!
想到此處,玄舞也對先前擔憂之事稍稍釋懷了幾分。
輕嘆一聲,玄舞坐直的身子重新靠回身後寬敞懷抱之中,重新換上慵懶語氣,悠悠說道,“罷了罷了!正是那一句‘人各有命’,反正要得道飛昇,總少不得層層歷練。若是一直好好保護在溫室之中,也不過是短命的彩蝶而已。
至於臭狐狸,平日裡雖然常常做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荒唐事,但關鍵時刻還是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的。將暝就更不必讓人擔心。當年臭狐狸幫他改了生死簿,他便是想死也難!”
靜靜聽著愛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歷數著眾人不需他出手相幫的理由,眼中全是溫和笑意——他的小舞兒啊,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說著這個不需擔心、那個不用幫忙,但話裡話外卻早已將擔憂之情暴露無遺。
俯身下去將那喋喋不休、講個不停的小嘴封住,廝磨了許久方才重新放開,一臉饗足的龍王仍是面帶微笑,“不若,將‘那樣’東西送下界,舞兒也可安心一些。”
“嗯?”
聽到愛人所言,仍自沉浸在方才一吻之中的蝶妖先是愣怔片刻而後才忽的雙眼放亮,拍手說道,“對啊!還有‘那個’東西!怎麼將它給忘了呢!”
見愛人雀躍模樣,龍王滿臉寵溺道,“雖然也會耽擱上一段時日,但送‘那樣’東西下界,總比你我穿越時空要來得容易許多。況且那東西本就歸將暝所有,因而更加容易送到他們身邊。”
“嗯!”
玄舞極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滿臉喜意說道,“那東西雖然費了我們不少力氣方才尋回。不過總算物有所值!有了它,相信無論什麼劫難,他們也能順利渡過!”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情形,‘那樣’東西最是實用。”
笑著補上一句,只見敖瀚單手一揮,一道金光由他衣袖之中飛出。不過眨眼工夫,已是消失不見,甚至連那道金光到底為何物都不曾被人看清。
看著金光消失在眼前,玄舞臉上愉悅之意又被淡淡惋惜之意取代,“唉——將暝的往生鑑雖是有了下落,卻一直無法取得。而幻瑛那臭狐狸的混元珠,更是遲遲不得線索。到時候他們飛昇仙界,徹底解開了記憶封印,我堂堂玄舞神人都沒有賀禮可送,這可如何是好!!”
“距離他們飛昇,還有段時日。我們還有時間。”
敖瀚接著愛人所言,悠悠說道。
“嗯,這倒也是。”
玄舞點了點頭,旋即卻又不解的問向愛人,“說起來,之前幻瑛不是留下了那抹神識在那小鬼體內?為何不乾脆透過浮世輪幻境一次性喚起那小鬼靈魂深處的全部記憶?若是如此,不說修為,至少靈魂境界也可以飛躍好幾級,渡劫豈不是會容易許多?”
雖然當初幻瑛身為九天幻狐,確實不必渡劫便可直接飛昇,但而今他的轉世卻只是一個尋常人類,要想飛昇上界,還得經歷天劫、進而是神劫。倒比過去麻煩不少。
誰知敖瀚卻是搖頭說道,“憶起神界之事,那幻瑛轉世要以凡身肉胎經受的,便不是天劫與天罰,而是神劫與神罰。你想,他可是承受得了?”
“……”
敖瀚問話使得玄舞無言以對,只得一陣沉默。
說到此處,敖瀚又悠悠嘆息道,“若非當日將暝擅用往生鑑之力,收住幻瑛七魄,只餘三魂飛落世間,如今也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