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著一道桶壁相對的將暝與幻瑛,卻對御紫炎的視線全無察覺。
夜深人靜、月上中天,整個大央派都沉浸在一片寂靜夜色之中,唯有將暝的房間內依然跳動著點點燭火,間或傳出低低的絮念聲以及,幾聲酒嗝和水聲。
……
待第二日清晨,幻瑛終是由酒意中醒轉。
緩緩張開朦朧雙眼,入目是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情景。
“唔——”
支吾一聲,少年歪著頭仰視頭頂紗帳,卻在他還沒有想清楚此刻身在何處時聽到旁邊沉靜身影響起,“醒了?”
“咦?”
下意識疑惑出聲,少年循著聲音看出,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了視線。
盤坐在床沿的將暝回首俯視一夜好眠的幻瑛,不過片刻便起身下床,只留下淡淡一句話,“走了。”
“咦?!走哪去?!將暝!!到底要去哪兒啊?!”
可憐剛剛酒醒的少年莫名其妙追隨著將暝跑出房間,一面還捂著宿醉欲裂的頭,一面還嚷嚷著詢問將暝去處。
而將暝也不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給出半句解釋,依舊自顧自向前走著。
幻瑛見將暝完全不理會他,低低咒罵一聲“將暝你這個大混蛋!”
然而腳下卻沒有半分落後或遲疑,緊緊跟上將暝而去。
旭日東昇,一片祥和的大央派之中,只見一處驚起飛鳥一片,正式一高一低兩道身影,後方的身影亦步亦趨、不得清淨。而他們前進的方向,恰是昨日的那片紫竹林。
“——”
御紫炎輕出一口氣,唇邊笑意盎然,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身。
下一刻,後腰處已是傳來一陣溫涼觸感,輕重適宜的力道為他XX著後背肌肉。
笑意愈見加深,御紫炎回收對愛人說道,“幻瑛這一夜過的倒是舒坦,有將暝侍候著沐浴更衣,可憐將暝勞碌了整整一夜,還要忍受幻瑛前言不搭後語的聒噪。臨了,自己的床還被人佔了去——雖然以將暝當時的修為,睡眠也早非必須。”
“炎兒感覺如何?可還好麼?”
御天行點點頭,口中卻是詢問著另一件事。
御紫炎仔細體會一番,而後對御天行說道,“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不過我們這一回在幻境中待的時間也確實不短了。”
說著,御紫炎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之意,“不過可惜知道了現在,還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將暝與幻瑛前往龍域也只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連他體內的龍血是何人所獻都還沒有弄清楚。昨夜幻瑛嘮叨了那麼久,也沒能令將暝說出為何突然決定離開龍域。
還有他那一句‘目的已經達到’,‘目的’到底是什麼?雖然我相信他的目的確實不會像幻瑛猜測一般,是為了探得龍域所在好引人修一脈攻打龍域,但龍血尚未得到,龍丹尚未結成,將暝何以斷定‘目的已經達到’?”
提起種種疑惑,月之語一雙妙眉微蹙,他心底的不解,不必幻瑛少多少。
就在御紫炎凝神思考之際,卻感到心中一陣悸動,口中下意識“咦”了一聲,再看眼前景象,哪裡還有大央派、哪裡還有紫竹林?
原來他們已是退出了萬年前的過往。
“……”
浮世輪中的環境,竟然還不能完全由他自如掌控麼?
御紫炎一時沉默,心中暗想。
但這時御天行卻是說道,“炎兒不要再費神思考了。”
“嗯?”
御紫炎疑惑抬頭,目光詢問著愛人為何出言阻止。
“進入幻境這麼久,即便炎兒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我卻總是不能放心。如今既是退了出來,倒也剛好。況且我們也該去檢視一下祁憐靖與上官敬的情況。還有,也不知道船隊航行到何處了。或許快要靠近龍域了也未可知。若真是即將抵達目的地,我們也需出去主持大局才好”
聽御天行這麼一說,御紫炎也覺得有理,故而不在糾結莫名其妙退出幻境之事。新年一動,二人已是站在祈憐銘靖與上官敬面前。傲雲與御雋兗也已調戲完畢回返,於是先前各自分散的幾人再次聚在一處。
御紫炎微笑著對祈憐銘靖說道,“祈憐公子感覺如何?”
一句話問出,御紫炎同時不動聲色觀察了一下祈憐銘靖與上官敬的臉色,只見祈憐銘靖看著上官敬的目光溫柔依然,只是將身後的情誼隱藏在那溫和目光背後,一如他們最初見到這一對甥舅之時。
而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