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
太后聽到自己皇兒說出這一番話,變色低呼。
誰知後者全然不顧她的反應,彷彿看破了紅塵俗世一般,聲音飄忽說道,“朕自幼年體虛,又自問並無治國之才。如今陵王造反,多年野心是一則,為了心中所愛是另一則,有謀略,有胸襟,有真性情,這般的陵王,倒比朕更適合坐在這個位子上。”
聞言變色,太后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聽門外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難得陛下如此豁達,本王佩服。”
太后身子一僵,眼中不可抵制盛滿驚異之色。
吱呀呀門扉響動,一道身影逆著光線出現在門口。不遠處的廝殺聲也隨著湧入殿內。
旭日初昇的橘色光芒,看起來如此溫暖,落在太后眼中,卻成了刺目的冰冷。
方才一眾宮娥侍監退出時還沒有半點動靜,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已是攻到了這裡。
防備了這麼多年,監視了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是被對方輕易開啟了豁口,闖入宮中。
早知如此,應該早些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的!!
思及此,啟仙太后眸中帶著向分怨毒的看向上官敬——都是此人,十幾年來一直竭力反對她與陵王正在交鋒,只是堅持相互牽制。
如今想情迷,莫非對方早有異心,表面上竭盡全力輔佐皇兒,背地裡早與陵王達成協議只待時機成熟便一舉纂權?
是了!定是如此!否則那上官洛青也不會與陵王走在一起。
她就覺得奇怪,即便上官敬再如何看不上這個兒子,也不至於偏偏要將一條隱晦難懂的偈語解成自己兒子的催命符。
如今想來,一切根本就是他們一丘之貉,聯合演戲的結果!
眸中滿是殺意,啟仙太后狠狠瞪著下方的上官敬,心中千萬個後悔無法平復。
早知如此,她便不該念及兄妹之情,只下毒毀了對方的嗓子。
早知如此,她便不該聽從先皇遺詔,任憑對方一直留在朝野之中,手握重權。
……
深吸一口氣,啟仙太后目光忽的一凜。
事已至此,再後悔不迭也是於事無補。
至少面對叛賊,面對與自己鬥了幾十年的兄長,她不能失了尊嚴威儀!
打定了主意,雍容華貴的婦人竭力抵制著衣袖下雙拳的顫抖,故作鎮靜的說了一句,“陵王來得很快嘛。”
“太后不曾聽過‘夜長夢多’這一句話麼?”
溫文爾雅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說著,逆著光線的身影也來到偏殿之中,此時殿內三人也才看清,與他同行的,還有另外一人。而那人,正是不久前還被軟禁於此處的上官洛青。
掃視殿內三人,陵王唇邊泛起一絲冷意,將身旁的人兒攬入懷中,,抬頭說道,“本王實在擔心遲則生變,因而想要快刀斬亂麻,方得安心。”
“銘瑄。”
清越的嗓音低低響起,帶著一絲安撫之意,也有滿滿的安心與堅定。
“洛兒,怎麼?可是覺得疲憊?我就讓你留在船上休息,不必隨我前來的。”
陵王聽到懷中人兒呼喚,原本帶著淡淡諷刺與寒意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低頭對著愛人輕聲細語道。
看著面前二人親密無間模樣,上官敬面色微變,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注意到上官敬反應,啟仙太后眼中掠過一絲不屑,冷哼一聲,涼涼說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
原本正與陵王對望的上官洛青聽到此言,不由得側首看向上方,而後面含微笑說道,“多謝太后讚賞。”
“你——”
沒想到上官洛青竟是如此厚顏無恥,啟仙太后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看到對方吃癟模樣,上官洛青眼角帶上幾分笑意。
腰間的手略施幾分力,上官洛青回首報以一個淡然笑容。
過去確是恨過、怨過,若非上一非的恩恩怨怨,他也不會一出生便受盡冷漠白眼,然而如今,他已經與愛人心意相通,其他的,於他已沒有任何意義。
如今不過是藉機小小報復一下,畢竟比起他那位“父親大人”,他更加不喜這位“太后姑母”。
看懂了愛人眼中惡作劇的邪惡光芒,陵王眼中全是寵溺之意。
他的洛兒看似溫順,其實骨血裡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呢!
想到這裡,陵王向著愛人投去疑問目光。
雖然洛兒曾說過要他了結了上官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