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回道:“沒有,除了一點機油味,我什麼也沒聞到。”
“對,就是機油,這家廠二十多年前就報廢了,風吹雨淋,機床都鏽蝕了,怎麼可能還有機油味,檢查一下那幾臺機床。”
很快,傑弗裡就有發現,“大人,這裡。”他用手在一臺機床的卡槽裡摸了一下,除了灰塵和鏽斑外,手指上油亮亮的,“看樣子,不久前有人往這裡新增過潤滑油。”
布蘭奇走過去,注意的不是傑弗裡的手指,他蹲在地上,從瓦礫和碎石之間捻起一點綠色的粉末。
“杜威,再叫幾個人進來,其他人守住出口。”
貝曼喝著喝著,杯子從他手裡滑落到了地上,酒水灑得到處都是,貝曼晃了晃,身體往墊子上歪倒下去。
烏拉呵呵傻笑,用手去推他,“喂,老大叫你少喝點,你還喝成這樣,快起來,喂,貝曼你怎麼啦?”烏拉驚叫一聲,從貝曼的嘴角里流出一點黑血,他已經沒氣了。
緊接著,哈羅德也無聲無息地趴在了地上,烏拉四肢冰涼,慢慢萎頓了下去。
“你下毒!”霍奇瞪著克萊爾,伸手摸向後腰,卻發現他插在背後的武器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把組合扳手。
“你在找這個嗎?”克萊爾從兜裡掏出一把槍,他還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啃著麵包,冷冰冰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此情此景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霍奇回身去看灰狼。
“別找了,他剛才到隔壁去撒尿,已經死在那裡了。”
“為什麼?”霍奇意識到什麼,指著李喵偉,道:“是因為他,老闆想獨吞!”
克萊爾笑嘻嘻地不說話,年輕的臉龐看上去竟然有幾分純真,從剛才到現在,他就像是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
“霍奇,其實我挺欣賞你,你一貫低調謹慎,我發的煙你沒抽,我買的酒你也只是碰了碰嘴唇,這樣的人向來可以活得長久,可惜,老闆說一個活口不留……”
霍奇不等他把話說完,跳起來就跑,克萊爾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說了句‘真難吃’,才抬手一槍,將霍奇擊斃在石室門口。
“輕鬆搞定,下次派給我個有點難度的任務吧。”
克萊爾打了個響指,對自己的表現極為滿意,這時,灰狼扔在墊子上的手機閃了閃,有資訊傳進來,“什麼啊?”他順手開啟一看,笑了,“哈,原來這條人魚不姓納爾森,就知道他在撒謊……”克萊爾說到一半,笑容漸漸從他臉上消失了。
“該死的!這可怎麼辦?”
☆、第二十八章
莫里斯用一塊鋒利的石片磨斷了捆綁在手腕上的繩索;血脈不暢帶來的滯脹感令他的動作有些遲緩,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嚴重的是他胸口上的一處槍傷,外套有燒焦的痕跡;莫里斯咳嗽了幾聲;艱難地從破掉的上衣口袋裡摸出個鑲嵌寶石的煙盒,彈頭在上面鑽出一個孔,如果不是父親留下的這個遺物,子彈就會洞穿他的心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讓他受點皮肉之苦。。d91 ;23。
水池裡的三條人魚還沒醒,莫里斯拿起克萊爾離開時扔在墊子上的手機翻看了幾頁;臉上翩翩公子的溫潤表情褪去了,顯得有些莫名難測,沒想到佐伊已經結婚了,還是赫爾南德家族的新夫人,這完全背離了他之前的設想。
手機裡的資料還挺全,霍奇的朋友果真有一套,這麼短的時間,不僅查清楚了佐伊的家庭背景,還捎帶了點那位公爵大人的花邊新聞,包括他第一段失敗的婚姻以及近些日子他與第二任新婚妻子鬧得很不愉快的一些事,很明顯,有些訊息來自於小道八卦。
莫里斯臉上起了一絲變化,所謂無風不起浪,錢權交易下結成的配偶通常不會成為情意相投的愛侶,莫里斯牢牢記住了他父親曾經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孩子,想要什麼,自己去爭取,他這二十幾年完全是遵循著那句話一路走來,事實證明,他很成功。
莫里斯走到水池邊站了一會兒,佐伊虛弱地浸泡在水中,紅衣似血,面色廖白,黑髮如同水藻一般漂浮在他身體周圍,把原本十分稚氣生動的容顏襯托得異常豔麗,莫里斯的目光順著少年精緻的眉眼一路滑到了他曲線優美的黑色魚尾上,難怪會說人魚一族是聖神的寵兒,不是沒有道理,他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彷彿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莫里斯注意到佐伊長袍的衣襬上有一團暗色慢慢暈染開,他伸手過去撩開一看,魚尾上幾片魚鱗松動了,連著底下的皮肉撕開一道口子,血水從傷口處絲絲縷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