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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點頭:“正是。”
枕音吞吞口水,一咬牙,心說他現在住在西禪寺裡,有慧無大師在,斷不會有事。早聽說過靈獸報恩的事,多半化作美人以身相許,就算實在是個老頭老太沒法子,必也祭出自家女兒什麼的,成就一段姻緣。他雖然怕鬼神精怪,對這說法卻是羨慕得很,偶爾會想,若他也有這樣一段奇遇,那該是多美妙的事。
如今真正發生了,卻只覺得還是不要的好。
枕音定了定神,叫那男子起身,看他一雙鷹眼雖則銳利,看向自己的時候卻是溫軟的,心裡略略放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總不好喂喂的叫。”
男子斂著手,恭敬的道:“在下原叫晝裡星,後來小主人給我取了名字叫飛天虎。”
枕音皺眉:“怎麼都是這般霸氣?又不是江湖俠客 。我給你換個名字罷。叫什麼好呢,你是老鷹化人,就叫鷹生罷。”
男子又伏下去,腦袋叩到青磚地上,朗聲道:“謝主人賜名!”
枕音又嚇一跳,拍拍胸口:“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問你,你都有些什麼能耐,打算怎麼報恩?”
鷹生就著伏在地上的姿勢道:“小人會些許小法術,但不成氣候。不過一身勇力,較常人多少能強些。小人願做侍衛,為主人保駕。”
枕音哧的一笑,指指身上的短衫:“我不過是一個小小書童,要什麼侍衛?想想別的法子。”
鷹生似有為難神色,伏在地上垂著臉不說話。枕音自小被送進方府當差,少爺雖然對他好,但畢竟只是個下人,哪裡見過待他這樣恭敬的人?一時覺得渾身舒泰,久了就心裡彆扭起來,於是把鷹生叫起來,道:“既然沒別的法子,就算了。我就當積陰德了。”一句話說得心安理得,似乎完全忘了其實他就是那個害鷹生被買去拖風箏的罪魁禍首,還一副施恩不圖報的善良模樣。說完就想走,卻發覺鷹生在他身後一步一隨。
枕音回頭,叉腰道:“跟著我做什麼?要以身相許麼?”
鷹生臉上居然紅了紅,小聲道:“若主人想要,小人定當從命。”
枕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聲道:“免了免了!我可不是那傻瓜少爺,什麼東西都敢要。你這副壯漢模樣,我可啃不下去。”枕音說完又要走,卻見鷹生還是跟著,不禁火大,揚聲道:“不是跟你說算了麼?小爺少有這樣好心,還不快走,仔細我拔了你的毛做撣子!”
鷹生一向冷淡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疑惑,道:“小人不跟著主人,要去哪裡呢?”
枕音還以為他胡攪蠻纏別有用心,把眉毛一豎,道:“腳長在你自己身上,難道還要我來管?你就是飛都成——對了,幹什麼叫我主人?”
鷹生微微躬身道:“主人為小人賜名,自然就是小人的主人了。”
枕音被他一個小人一個主人攪得頭疼,皺眉道:“就是說,你跟定我了?”
鷹生頷首。
枕音略略想一想,自己不過一個小書童,生得也不算美貌,沒什麼可圖的,這木頭臉想來真是報恩來的,跟著就跟著罷,比起別的什麼精怪,這個在自己面前露過怯的傢伙倒也不那麼怕人。這麼想著,枕音把胸一挺,道:“那就讓你跟著罷。不過我總得確認一下,你真是那隻鷹?”
鷹生一句廢話都沒有,身形一晃,就化成了一隻鷹。
枕音一時不備又嚇一跳,責怪鷹生沒提醒一句,皺著眉打量這隻大鳥。上一次沒用心看,現在才發覺這隻鳥生得還真好,立起來有半人高,雙翅一展,整條巷子都被遮住了。一身羽毛油光水滑的,深深的棕灰色,泛著金屬一樣的光澤。最好看的是那一對金色的眼睛,亮得像寶石一樣。
枕音欣賞夠了,叫他化回人形,道:“你跟著我,要怎麼跟人說呢?一個書童,總不好比主子還有派頭,我家少爺都不帶侍衛的。”
鷹生點點頭:“這不難。主人將我引薦給尊主,小人表面上當他的侍衛就是。”
於是這一天,方枝秀就多了一個侍衛,只是這個侍衛總跟著那書童枕音,待他恭恭敬敬的,見了他家正牌公子倒像是同僚似的點點頭就算數。方枝秀笑著看看他家頤指氣使的小書童,對章十三道:“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僕,這樣害怕精怪的一個人,居然也給自己找了這樣一個伴兒。這下好了,總算有人代替我這個少爺來受他的氣了。”
這幾日方枝秀正暗暗忙著籌備婚禮,想在回家之前就把這門親事定下來,將來就算老父老母怪罪下來,也無可奈何了。章十三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