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一笑,過去看他:“我看看,摔著哪兒了。”
靜靜的小腦袋從被底鑽出來,一頭黑髮柔柔的,亂蓬蓬的頂著他的胸口:“唔,也不疼了。”
“還不去上早課?”
“不用了。”他搖搖頭:“笙笙哥說他替我跟夫子說一聲,我今天不去上早課了。”
“小懶蟲。”楊丹伸手指在他軟軟的鼻頭上颳了一下:“起來梳洗吧,我去弄早餐給你吃。”
“嗯。”靜靜用力點頭,可愛的只想讓人把他一口吃掉。
書院裡的功課並不難,可是,特別不合楊丹的脾性。除了劍道之外,其他全是慢悠悠要磨性子的功課,背書也就罷了,反正腦袋好使,看一遍就八九不離十,可是居然開一門課叫術數,成天介天干地支運調增減,幾乎沒把人繞暈過去。
一天裡最快活輕鬆的時候,就是和淮戈那家夥比劍論劍。
還有,撒嬌的小弟。
少年的楊丹,遠大的志向,就是做天界第一的劍客,做象爹爹和父親曾經做過那樣的令人仰望的事情。
而身邊的希冀,就是這樣的日子,慢慢過下去也無妨。
書院誠然是沈悶的,但卻沒有外面許多令他不快的東西。
這裡畢竟是一個讀書的地方。
“你這一招很好。”
淮戈抹著汗說,他的臉龐比楊丹顯得英挺,髮色迎著日頭看,有些隱隱的紅光。
楊丹臉上做出不在乎,心裡卻極是得意。
這一招是父親親傳的招數,他已經練了許久。
“對了,你從哪裡來?”
楊丹怔了一下,順口說:“從灣西。”
淮戈嗯一聲,沒有再問。楊丹問他:“你呢?”
“我從凰州。”
兩個人,當時都沒有說實話。
然而,很快就都發現了,對方的話中不盡不實。
先是楊丹,發現淮戈午睡夢話的時候,口音絕不是凰州。
然後,淮戈發現,楊丹早已習練過的劍法中,有一路,和他的,完全一樣。
而這路劍法,灣西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會。
有可能會的人,只會在帝都。
而這路劍法,灣西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會。
有可能會的人,只會在帝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都那樣驕傲的關係,完全沒有耐性曲意探問,不約而同選擇了開門見山。
可是話沒有說到兩句,就開始面面相覷。
這算不算是……巧合呢?
原來,一敘二論,雙方還是親戚。
可是淮戈的臉色就明顯的不好看了。
如果真以親戚關係來論,他還要喊楊丹一聲——叔叔……
這真是……
楊丹掩著嘴笑,一直笑到淮戈臉色發青發黑,嘴角抽搐,手按到劍柄上去才停。
倒不是怕他動粗。
“好了,那些關係是大人的事,我們還是同窗,沒什麼別的。”
楊丹的眼睛閃閃生亮,伸出手來。
淮戈臉色明顯是好多了,伸出手和他重重一握。
時光如水般匆匆而去,過往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靜靜後來說:“丹丹哥,要是我們都不要長大就好了。”
可是,成長是不可抗拒的。
一切在悄然變化中,楊丹終有一天發現,他與淮戈,不知道何時,兄弟之義,朋友之情,慢慢的變了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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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男子與男子,並不是不可以在一起。如果不可以的話,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是如何來到世上的了。
淮戈是鳳凰之後,而他……卻更奇異。
他有著不可言傳的血統,他的父親,是罕有的銀龍,可是,他卻不是一條龍。
與兩個弟弟不同。
和淮戈相打相惱的時候,比溫言軟語的時候多得多。
並不是沒有溫柔,只是……
只是……有時候會覺得迷惑。
近百年的時光,在世間來說,已經是人事全非。可是對天人來講,不過是從孩童到少年,那麼一彈指的光陰。
他們真的是在談情論愛嗎?
還是,只是少年的懵懂呢?
如果是愛,這愛由何而來?又能有多長久?
如果不是愛?那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