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啟見著陳天翼,面上不爽,半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嘲笑道:“怎麼才來?又去逛窯子玩男人了?”
“……”
眾人心中偷笑,他們這個便宜丞相說到底還是靠的狗屎運上的位,陳天翼上位之前的官職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下都督,也怪陛下玩心重,有次換了便服去遊湖,恰巧碰上湖上飄舟的陳天翼,陳天翼是見過朱雲啟的,腦瓜子一轉,套了近乎後就開始大談理想抱負,朱雲啟覺著這人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當然,陳天翼也不是一下子坐到丞相這位置,而是在朱雲啟有心提拔之後,自己頂著壓力完成了幾個任務後才有機會坐上來,不過看在別人眼裡,陳天翼就是沾了狗屎運。
像今天這樣,朱雲啟在眾人面前半點不給丞相面子的情況是絕無僅有的,陳天翼平時把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他喜歡男人的事情並沒幾個人知道,如今朱雲啟一嚷,等於公開了陳天翼的一大癖好,陳天翼腦子裡“嗡”地一聲當了機,喜歡男人不是罪,有罪的是喜歡男人讓大家都知道,而且潘岳就站在身後,他會怎麼想自己?昨天自己才給他下了藥,這下肯定有口說不清了啊。
不過我們潘岳同志倒還真沒想這麼多,因為一他進來就迎上了朱雲德的眼神。
朱雲德先是不確定,仔細看了眼潘岳後又面露驚訝,然後目光變得悲切擔憂,他的慈父模樣與潘岳印象中的一模一樣,潘岳與他對視幾秒後,垂下眼簾,只覺心中波濤洶湧,七年後再次相見,這位老爹給他帶來的震盪與當年不相上下,也不知為什麼,那抹早已被潘岳忽視的父子深情又席上心頭,真有股衝動,直接衝到朱雲德的跟前抱著他失聲痛哭。
此時朱雲啟走下臺來,他似是失了幾分理智,也不管群臣在場,怒氣橫生地站到陳天翼身前。
陳天翼見這陣仗,知道情況不妙,額上滲出冷汗,暗中拉著潘岳一同“啪嗒”跪下,低頭認錯:“臣姍姍來遲還望陛下贖罪。”
朱雲啟踢了踢陳天翼的腳跟,冷笑:“你有將我這個皇帝看在眼裡?”
“陛下何出此言?臣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那我問你,昨日你去了哪裡?”
“……”陳天翼昨天去了安客居嫖了回男妓,然後為了將潘岳弄到手在華慶樓佈置了一番,再然後要回皇宮的時候,碰到了龍武,好像沒一件能說出口的。
“哼,說不出口了?昨日如此緊要之時,你竟然還流連於溫柔鄉中,該當何罪?”
陳天翼知道朱雲啟能這麼說,必定是找人跟過自己,於是低著頭也不知如何辯解,他在這皇城最大的靠山,無非就是朱雲啟這位帝皇,誰知朱雲啟突然對他發難,現在丟面子是小,只怕要丟性命了。
朱雲啟似乎受不了陳天翼的沉默,聲音提高了一個階,用力踢踢陳天翼的腳跟:“問你呢,該當何罪。”
“……”場中一陣沉默。
潘岳沒想到大師兄一來就受到責難,心裡不免愧疚,昨天要不是龍武那廝王八氣畢露,大師兄也不用受這份鳥氣,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身份出頭,不過事關緊急,潘岳心裡一轉,還是吼了出來:“啟稟陛下……”
“閉嘴,我在責問丞相,哪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拖出去,斬了。”
艹,這個朱雲啟脾氣真特孃的火爆,都快要被砍頭了,潘岳還矜持個啥?立刻用最快的語速把重點給說出來:“昨日陳天翼見到了暗礁林內的龍家少主,幾番周旋之後才得以脫身,說不定他們龍家現在已經暗中浸入我們皇城之內。”
潘岳這話一出,現場立馬炸開了鍋,先前要上前將他拉出去的幾位侍衛,半抬著步子,也不知要不要繼續執行朱雲啟的命令。
朱雲啟面色一凝,揮了揮手讓那幾個侍衛退下,踱步到跪著的潘岳面前。
一雙紋著金線的履靴出現在潘岳的眼前,潘岳也不知那朱雲啟什麼個意思,手裡汗津津地捏成了拳,要是面前這位爺想要置他於死地,潘岳肯定會死得筆挺絕對。
“抬起頭來。”朱雲啟聲音恢復平靜。
這時不遠處“哐當”一聲,朱雲德失態地站起身,大聲對朱雲啟說道:“大哥,現在哪裡還有時間找這些小嘍嘍不自在?還不速速派人徹查皇城與聯方城內所有妓院客棧,找出那些龍家人才是首要事情。”
朱雲啟揮了揮手道:“這些事你去辦吧,我現在就是要這個小侍從抬起頭來,怎麼?我要求太多了?”
潘岳見朱雲德站出來為他說話,不再遲疑,“刷”地把頭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