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
“喵?”
一股寒氣向它襲來,強行掰開了它的嘴。什麼東西被那個黑影捅到了它的嗓子眼。那個東西很燙,它很難受,不得不嚥下去。開始只是一路燙到它的肚子裡,接著就是它的全身,四肢骨骼,尤其是它的腦袋。它真的覺得自己要融化了,因為它越來越感覺不到自己了。
當它醒來後,就見到那個黑影站在它的身邊,正和一位一身子白的老頭吵架。它想向那個白白胖胖看起來很和藹的老頭求救,可惜被黑影發現,接著它被黑影瞪了一眼後,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它驚恐的發現,黑影就在它的面前。它失聲尖叫;“啊……!”
咦,怎麼不是喵呢?黑影扯著它,不讓它逃走。對它說了句奇怪的話。“你成妖了!”
這之後的一年,他被黑影帶在身邊學習法術,還沒有等他逃走,黑影就先離開了。黑影雖然沒有當老師的自覺倒還是給他留了幾本書讓他沒事練著玩。既然沒有那個黑影管著他,他就自由了。
夏特爾貓想回到大官家看看。因為那兒的女主人對他很好,經常陪著他,還會很溫柔的撫摸他,而自己卻這麼不告而別,會不會傷了她的心。
等到夏特爾貓返回大官家時,發現大門上被帖了封條,於是他向附近的野貓打聽訊息。他知道了這位大官得罪了另一位大官,那位大官認識一個更大的官,於是大官的家就被人抄了,所有的人都去了很遠的邊疆。夏特爾貓又成了一個人,哦,是一隻貓,流浪貓。他決定去那個邊疆看看,也許能遇到他認識的人也說不定。就這樣,他一隻貓一邊修煉著術法,一邊前往邊疆。
當夏特爾貓抵達邊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他找到了大官和他的家人,但是他們已經都變成了不會說話的石頭。他去一位軍官的營帳中想要找些東西吃,看到了從前大管家的女主人。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滿是紅色的白色的髒汙。他來到她的身邊,舔了舔她乾涸的嘴。她張開眼睛,看著他,又彷彿沒有看著他。她的手慢慢的撫摸著他,為他順著毛。漸漸地那隻手也不動了。他看了看她放大的瞳孔,灰白尖瘦的下巴後,起身離開了。他又要開始旅行了,下一站會是哪裡?他在去往南方的路上想起,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他好像就坐在她的身上。她會不會詐屍?呃,好可怕,不要想了。
二十年的時間,夏特爾貓學會了怎樣像人那樣生活。他溜溜達達,四處閒逛。有一年,夏特爾貓聽說皇太極在盛京稱帝,改國號大清,改元崇德,清朝正式建立。他覺得很有意思想去看看。路易十三的時候他還是一隻貓,那些人類的事情與他無關。現在他是一隻貓妖,混在人類當中,自然要去看看中國的國王陛下。夏特爾貓去了盛京,見到了改建後的盛京皇宮。他覺得這個皇宮沒有北京的大,皇帝住著有些憋屈。
百十來年的時間對於現在的夏特爾貓來說不算什麼,但他總不能這麼無所事事的活著。他得給自己找個樂子。他試過在蘇州給自己安個家,像個有家有業的人那樣安靜的生活。但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開始懷念塞北的漫天白雪。他也試過科舉,可惜不是那塊料。他還試過進寺廟裡當和尚,撞了兩個月的鐘後,他跑了。後來他發現就這樣自由自在挺好,隨遇而安也是個樂趣。夏特爾貓又開始流浪似的生活。不過不再是簡單的遊山玩水,每到一處地方,他都會學著當地人那樣的生活。看到有人賣獸皮,他跟人學著上山打獵。有人擺攤說書,他支塊白布給人算命。
1722年,他聽說老皇帝駕崩了。中國的皇帝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妻子呢?他很奇怪這個被中國人人人認同的觀點。還有為什麼這麼多的人要爭那個位子?按順序排不就好了嗎?正在夏特爾貓研究中國的帝制時,他聽到有人招呼小二再來盤醬牛肉。於是他跑去廚房端了一碟出來放到幾位江湖客的桌上。
圓明園被毀的時候,夏特爾貓正在太原給當地一位畫家裱畫。畫家嘮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也深有同感。那麼漂亮的園子就這樣被糟蹋了,多可惜。他為身為一隻來自法國的貓而感到羞愧。在圓明園將滅的大火中,他劃拉了幾件別人掉到地上的珍寶,入山為圓明園默哀去了。
夏特爾貓沒想到祭奠過對圓明園的哀思,走出深山後,世界翻天覆地變了一個樣。人們個個把辮子剪了,女人們都出來工作了,衣服的顏色變難看了。他不要穿那些衣服,他要回去繼續為沒有漂亮衣服穿而默哀。夏特爾貓在大山裡給自己做內心建設了十幾年,終於克服了追求漂亮衣服的心理,回到了人類社會。在看了一本外國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