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我只好扶著伊卡洛斯到大廳,讓他趴在長椅上,脫了衣服,好給他上藥換繃帶。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擦藥,一邊問他痛不痛,大概是看他傷勢加重,我輕聲細語的不得了,簡直突破了我溫柔的下限。
倒是伊卡洛斯又鬧起了彆扭。脫衣服的時候就捂住衣領死活不讓我碰他,一個大爺們,到底是在害羞啥?塗藥的時候更喜感,他將臉埋在椅墊上,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等我示意他可以起來了,那傢伙的臉竟然漲成了索馬利亞亞的朝天椒。(1)
再有讓人無法忍受的便是那個“夜裡至少起床一次為殿下整理床鋪”的狗屁要求。
首先要正面面對的問題必然是,哪裡有床?然後是,哪裡有鋪?其次,伊卡洛斯晚上到底是何種睡姿才會讓隨侍“至少一次”的來檢查床鋪?最後,我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雷打不動,怎麼起來檢查床鋪?
越想就越生氣,伊卡洛斯這傢伙就是被慣壞了,沒事就喜歡瞎講究。
本來還生著悶氣,可等我們上到了頂層的臥房,看到了那滿目的璀璨星光,才知道這時候還在為半夜起床這種瑣事而心煩是有多天真。
頂層的天花板被浩瀚的蒼穹替代,於是繁星便肆意傾灑下來,洩了一地的溢彩流光。上層的佈局屬於開放式,中央一塊碩大的圓形地毯就像承載著整個穹宇,獨獨在黑暗中綻放出一簇天地。
地毯上疊放著兩床被褥,紅底勾金絲,一看就是伊卡洛斯的菜。沐浴過後,我就樂呵呵的跑到地毯上呈大字型躺著,仰望著漫天星河,心情好的不得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還有個伊卡洛斯,便起身來看,結果那傢伙又鬧起了彆扭,站在階梯那裡死活不過來。
拖拉拽,強行把他扯進來,邊拽還便嚷嚷著,睡晚了對身體不好,要是你有個什麼,我怎麼辦。本來是想說我怎麼跟卡戎交待,不知怎的說快了嘴。回頭去看他,又是一怔。莫不是我看錯了,藉著星光,竟看到那小子莫名漲紅了臉。
等到好不容易折騰到睡覺時間,伊卡洛斯又開始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隱約聽到什麼“那天”,“過來”之類的詞,不過我這人一沾枕頭立馬就能睡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一覺就睡到了通天亮,曾經聽喬萬娜說過我睡相不太好,晚上踢被子厲害得很,但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一切還都挺正常,被子好好的裹在身上,夜裡也沒被凍醒什麼的。連忙去看一旁的伊卡洛斯——看卡戎那意思,小伊卡也不是安生的主兒——說不定夜裡就踢被子什麼的,而且我半夜又睡得那麼死,怎麼也沒顧及到他。
還好,伊卡洛斯也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是醒來之後眼下一圈黑影,看起來疲憊不堪。這傢伙難道晚上失眠了?哎,我說嬌生慣養不好吧,像我這樣自由放養,不管到哪兒都睡得香噴噴。
我用眼神鄙視了小伊卡好一陣,想不到他特不屑的白我一眼,就徑直下了樓。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最鬧心的還是伊卡洛斯的極度潔癖和“伊卡殿下”強迫症。
說實話,小伊卡對我真的算是不錯,面面俱到,要是男人可以生孩子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他生的。
但是隻有一件事情他絕對不能容忍——個人衛生。
如果你曾經有過被人揪著衣服強行拖到浴室裡,還被鎖上門,必須等你洗好了澡才準出來這種經歷,你就會對患有潔癖者極端厭惡了。
那天晚上,小伊卡把我拖進浴室,我想掙扎又怕他傷口給裂開來,只得無助的瞎嚷嚷。夜叉附身的伊卡洛斯硬是脫了我好幾層衣服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於是小臉蛋又漲得通紅。他急忙退出去,還不忘把門給鎖上。
真是讓人鬱結的人生。我現在終於可以理解那些被主人拽進澡盆的小貓咪是多麼的痛苦了,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虐待!
除了嚴格每天的洗漱,換洗的衣服也不能亂放。眼瞅著是要我洗衣服了,我就趕緊躺椅子上裝死,這一裝還真給睡過去了,等醒過來,屋外已經掛上了溼漉漉的衣物,小伊卡也躺在長椅上,身前放著幾本攤開的厚書,睡得正沉。
另外,小伊卡的“殿下強迫症”也不是一般的嚴重。因為離開了城堡,自然不能按照日常的作息來生活,於是伊卡洛斯便抓緊了每一個空隙看書下棋練劍,更過分的是,就連吃飯還不忘練下飛鏢。
於是便有了這樣的日常一景:當你正樂呵呵的吃著飯哼著歌,突然一隻飛鏢從你臉頰掠過,一聲鈍響,利刃直直插入你身後的木柱,你回頭正想罵娘,卻看到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