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阮虞真閉上眼睛慢慢的說,“您也知道,嘉橫村發生疫病,短短一個月已經死了七十餘人,如若不控制,疫病會蔓延到整個碧茵,到時候死的不是百餘人而是幾千人,這一個月內各個醫師已經盡了力,可惜無論是藥,還是針灸都沒有任何的辦法抵抗疫病,唯一根除的辦法,只有……”他停頓了下,唇顫抖的說出兩個字,“屠村。”
“就算屠村,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現在算怎麼回事?先斬後奏?”老親王最生氣就是這麼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下令讓人村屠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半點內疚也沒有!
“這件事,只能我做!”阮虞真睜開眼睛,目光冰冷的看著老親王,“因為我年幼無知!因為我驕縱不通人情!父王要仁德仁愛讓百姓愛戴!大哥要驍勇善戰錚錚鐵骨!二哥要公正廉明大公無私!這種事情他們都不能做!爺爺你到是可以,但是你呢?呵!”他冷笑一聲,“連發妻都能毒殺的人,到老了到愛惜起名聲來了,你生怕別人罵你一聲老糊塗,你不敢!不為你的子孫想,你只想著你自己!如此,我不做誰來做?看著碧茵成為荒城麼?我、辦、不、到!”
“你!”老親王一口老血堵在喉嚨中,看這小孫子說話時的語氣,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髮妻,同樣的尖銳,同樣的咄咄逼人,同樣的讓他無法反駁,好似亡妻前來討債,一股陰寒從心下冒了出來,說不出的恐慌。
“阮安!阮安!”老親王大叫親信。
“王爺您叫我。”阮安快步進屋,六旬的老者健步如飛。
“取筆墨!我要廢了這畜牲!”老親王話一出,阮王爺臉色立刻變了。
“是,小的這就……呃!”阮安話沒說完,一把長劍刺胸而過,阮駿成手握劍柄面無表情的抽出了長劍,阮風蕭單手捂在阮虞真的雙眼上,讓他什麼也沒看見,另一隻手把人抱在懷中輕點了睡穴讓人沉沉的睡去。
“你們!”老親王吃驚的看著兩個孫兒。
“沒有人可以傷害真兒。”阮駿成長袖抹去劍上的血,入鞘。
“爺爺,您老了,人老了就應該好好的養著,別管太多事。”阮風蕭冷言,他自幼就不喜歡老親王,更不喜歡他對自己父王與自家人的態度,如今又要傷害真兒,更是讓他喜歡不起來!
“鶴湛?你……”老親王叫著阮王爺的字。
“我的字是母妃起的,父親還是不要叫的好,我會想起母妃慘死時的樣子。”阮王爺冷漠的話讓老親王心下不安,“風蕭送真兒回屋休息。”
“是。”阮風蕭抱著幼弟離開。
“駿成,老親王遇刺受傷要靜養,阮安護主而亡,院中親隨被刺客斬殺,僕人護主不利,一律杖殺。”阮王爺的一番話無疑是把老親王軟禁在院中。
“兒子明白。”阮駿成點頭,退了出去,不多時院中傳來了短暫的哀嚎。
老親王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長子,一時之間竟然感覺如此的陌生,“你怎麼能如此對我?我是你親生父親!”
“你當年毒死我母妃時,可有想過,那個是你的髮妻,是我的母親?”阮王爺頭也沒回反問。
屋內陷入了寂靜,許久之後,阮王爺開口了。
“真兒不去做,我也會做的,只是被他搶先了一步,我知道那個孩子怕我們沒法和皇帝交代,而他年幼,皇帝最多申斥兩句,朝內朝外都知道那是唯一的辦法,只不過他們想借此事將儼親王府拉下馬,真兒年紀是小,卻看的通透,所以只能他做,可你知道麼?我最不願的就是讓他去沾染那些不乾淨,他只要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就好。”
“何必呢?你不止他一個兒子。”老親王嘆口氣。
“因為我是個父親,哪個兒子我都捨不得,我不是你,拿自己的妻兒當棋子,這種沒良心的事,我無法做!”說罷,阮王爺不願再多停留一步,甩袖而去。
老親王愣在原地,喃喃自語,“你們知道什麼,我那麼做還不是為了……”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他到底是為了誰?他當年為什麼要那麼做?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夜無夢。
“二哥,發生了什麼事?”阮虞真躺在床上睜開眼睛,詢問坐在床邊的阮風蕭。
“沒事,只不過是刺客,真兒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事也不會有。”阮風蕭手撫在幼弟的額頭上。
“二哥,你不怨我麼?”他側頭看他。
“怨你什麼?怨你果斷?還是怨你沒有把咱家陷入兩難的境地?”他淡笑,手指輕輕摩擦著幼弟的額頭,“所有人都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