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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些從腦袋裡清除出去,回到他身邊,「說說你是怎麼被穆罕穆德驅逐的吧。」
「驅逐?」文斯皺起眉頭,「他用了這個詞?」
「別咬文嚼字嘛。」
「好吧。」文斯撇撇嘴,「我不是說,我以前是屬於一個宗族的嗎?」
「你親愛的父親來接你回家了?」我想起了魯茲。
「更像是催債吧。」文斯說,「我不想給穆罕默德惹麻煩,他也不想插手,我們一拍兩散。就在這個時候,歐戰爆發了,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這就接上趟了,我點點頭。
剩下的盒子只有一個了,我深吸口氣,然後問了那個問題。
我們站在開闊的田野上,天空悠遠得讓人害怕。
文斯盯著我,綠色的眸子如此深邃,「你真的想知道?」
「可以嗎?」
他轉過身,抱著雙臂,想了一想,然後,他重新轉向我,「我可以給你看。」
他走向我,手掌扶在我的側臉上,然後俯下身,我們的額頭靠在一起……
就這樣,我知道了這整個故事。
我知道了,文斯是怎麼轉變的。
「你餓了沒?」
「餓慘了。」我說。
我們漫步在星空下,向回走去。毫不誇張,我已經幾天沒吃一頓正經的了。
「來點正宗的鵝肝?」
「Merci beaucoup。」
「還是一樣糟。」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的法語,「你呢?」
「O型陰性血,永恆的經典。」
我們來到門廊前,我停下步子,「嗯……我想向你道謝,穆罕穆德告訴我了,標記的事情。」
「沒辦法,」文斯嘆了口氣,「我忘了給你買工傷保險。」
我笑了出來,他有的時候也可以很幽默,「你想過這個沒有,要是我有一天退休了,你會怎麼辦?」
「工作還沒滿一年,就想著退休了,你們人類啊……」
「認真點好嗎?」我抗議,「我們老得很快的。」跟他比起來,呃,如果他會老的話。
「好吧好吧……」文斯不耐煩地擺擺手,「你想什麼時候退休?」
「六十歲吧。」
「好。那麼,再等三十五年,我就會告訴你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選擇
文斯在彈鋼琴,我躺在沙發裡,兩眼絕望地看著天花板。我不知道這沙發有多古老了,它看起來像直接從唐頓莊園裡搬出來的。陽光從天窗的彩色玻璃裡透進來。
電視上全是法文節目,當然了,我們在法國,這很正常。不過我要告訴你,說什麼只要有環境,很快就能掌握一門語言,純屬大忽悠。
「你知道我們現在像什麼嗎?」我說,文斯抬起頭,李斯特的愛之夢仍然從他指尖流瀉而出,充滿了整個大屋,「中世紀在城堡裡閉門不出,等待黑死病過去的貴族。」
這毫不誇張,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出過門了。
「同意。」文斯說,「不過我是貴族,你是貴族的僕人。」
老天,他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我的機會。
「願你守口如瓶:嚴厲的言辭容易傷人。」我引用弗萊裡格拉特的詩,他現在彈的這段就是由此改編的,「你就不能對我和藹一點嗎?」我舉起手,掐著小指間,「這麼一點就行。」
「好吧,我反省。」他眨眨眼,「如果你無聊的話,我可以教你彈琴。」他滑過琴鍵,留下一串完美的蝴蝶音,跳到了莫扎特頻道,「就從小星星開始,喜歡嗎?」
「我唯一不喜歡鋼琴的時候,」我宣告,「就是當彈的人是我。」
「遺憾。」文斯停下來,「這本來可以打發個一兩年的。」
「一兩年?!」我驚坐起來,「你沒搞錯吧?」
「這並不難。」
「不!誰跟你說鋼琴,我是說,我們要在這待一兩年?!」我幾乎尖叫起來。
「上次有人追殺我,我躲了十年。」他說,好像還嫌不夠,又加上,「在亞馬遜。我現在還記得鱷魚血那糟糕的味道。」
「魯茲有這麼厲害嗎?」
「是。」
「但是你還是打敗了他。」
「是。」
「但是……?」我預感還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