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不安分的震顫,平日裡舒展開的眉頭此刻靜靜收斂。輕輕一皺卻已投入另一個人的心湖,激起靜水微波。
只因這無聲一瞥,視線竟再移不開。
琴徊腦海中紛繁景象一個接一個閃過。
那個淡然的他。
那個邪氣的他。
那個懶散的他。
那個安靜的他。
這些日子的相處,竟已然將那人的舉手投足悉數鎖在了心間嗎?
琴徊心跳登時亂了節奏。
默默坐在床邊。睡顏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邊。
琴徊有一種預感。恐怕這輩子,都要與這人糾纏不清了。
……
後來某日淮塵對琴徊說,這世上還沒有人看見過盛衣熟睡時的樣子。琴徊,你還是第一個。
琴徊看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瞬間愣在當場。
盛衣是毒。
很多年後,琴徊不得不承認淮塵的這種說法。
這人就是一種毒。
你不以為意,卻不自覺地尋找。
你滿心抗拒,卻身不由己的放任追隨。
越難以自拔,越不顧一切,就陷得越深。
某天驀然發現,稀鬆平常的往事早已經悄然收進心裡。
剔不了,拔不去,抹不掉。
……
“你現在倒是安於留下了?”
盛衣把玩著手裡的串珠,斜著眼睛看他。
“解了我的元神,我立刻離開。”
盛衣輕笑。
“打得過我了?”
“你不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琴徊哼了一聲道。
“有本事你別讓我鎖啊。”
“你!”
“……”
“……”
小小的火星一閃,眨眼間變成了燎原大火。
知道跟眼前這個混蛋在沒什麼好說的,索性直接拔劍開打。
盛衣眼帶笑意,衣袖一揮,閃身到了院內。琴徊抿著嘴追出來。兩人一來一往,一攻一守。劍影流竄,劃出瞬閃白光。傍晚卻再不靜默。飛鳥嘩啦一聲四處逃竄,期間兵器碰撞的輕響和婉轉低沉的笑語間斷揚起。盛衣莫名一陣溫熱流進心底。
數千年的片段晃過。
數千年的往返逡巡。
遺世獨立。
這些似乎都在瞬間塵埃落定。
盛衣看著眼前的人,眉頭緊鎖,滿眼的怒火卻反而讓他的內心平復了躁動。
這種感覺啊……
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嘴角的弧度微微減淡。盛衣攤開手,掌心浮動的火種瞬間變得明亮。他握著劍反手一勾,火焰投射出去,形成一道火蛇。
琴徊攻過來的架勢瞬間停下,身子迅速一轉,卻在錯身的時候感覺頸間一冷。
溫暖的懷抱靠過來。盛衣自身後圈住他,長劍搭在琴徊的脖子上。
“認輸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盛衣說。
“混蛋!”
“我就是。你叫我如何?”
說話間,將劍撤下。
“明天我們繼續。”
收了兵器進屋,盛衣回頭道:
“我去沐浴,要一起麼?”
說話間揚起一個頑劣的笑容。
“歸去別處!”
“哦?我以為經歷了那晚,你會想念跟我一起睡的感覺。”
“你他媽的……”
“哈哈~”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琴徊的時候,他縮了身子變成小孩模樣。那時候他躲在草叢裡,倔強的小下巴揚起來,眼睛睜得很大。見盛衣靠近,他無力卻執拗。
盛衣當時總是覺得他很像,像某種動物。
眼下他咬牙切齒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