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男人只得小步快跑狠命相隨,邊跑邊嚷,就這麼一直跟到了他的飛行器旁。
這個紀元只有十一區的下等人還開車,羅帝斯特的有錢人喜歡這種能夠自由起飛、自由降落、樣子也絕對夠酷的飛行器。但這種新型飛機也不是誰駕駛起來都得心應手。費裡芒自說自話地爬上了霍蘭奚的座駕,棕色眼珠滴溜亂轉,顯得忐忑不安——來的時候對方就輕易讓這種民用的低速飛行器達到了時速極限,那種比風還快的飛行速度嚇得他直想嘔吐。
儀表盤上的排排摁鈕令費裡芒感到十分新奇,不禁伸手去觸控了其中一個——大概是按錯了什麼,儀表盤發出“滴滴”聲響,所有的摁鈕都閃起了紅光。
“別動!”語氣聽來又硬又冷,嚇得費裡芒趕忙收回了手。霍蘭奚坐上了駕駛位置,抬眼正視前方,就看見了靳婭掛在座艙前的一隻相框型裝飾物。
女孩子尤為喜歡的粉色和這銀白涅灰的空間格格不入,相框裡還嵌有一張相片。費裡芒當然也看見了,一伸手就把那裝飾物拽了下來,舉在眼前反覆賞看。相片裡的女人素顏朝天,但笑得極美,露出一排可愛圓潤的白牙,眼角綴著的淚痣也顯得她格外楚楚可人。
“靳婭真是……真是我見過的不可思議的女人,比紅燈區裡的那些辣妞還漂亮……”費裡芒望著手中的相片嚥了咽口水,一邊撥弄著相框,一邊又夢囈般喃喃自語,“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想起靳婭就想打手槍——”
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鬈髮傢伙趕緊閉嘴,好在身旁的空軍少校完全沒有勃然動怒的跡象,只是點了點頭說,“我確實不知道。”
費裡芒一面繼續撥弄著手裡的相框飾物,一面又拿眼角偷偷地瞥看霍蘭奚,他在心裡嘀嘀咕咕,指責對方是個怪胎:我看見了你未婚妻的咪咪你都沒對我發火,為什麼前面摸了一下這飛行器的操控鈕,你就那麼給我臉色看!
“啪”的一聲,手中撥弄著的飾物突然發出了斷裂似的聲音,費裡芒驚大了一雙眼睛說:“不、不……不是我弄壞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觸到了一個“小機關”,相框自己開啟了。小小的暗格裡藏著一枚戒指,費裡芒在霍蘭奚眼神的允許下把它取了出來,掂在掌心看了看,挺別緻。
然後,他也順理成章地看見了照片背面留下的話:
我願意。
這東西在他眼前掛了三年,但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裡面另有玄機。霍蘭奚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了這枚戒指和那句話,微微睜大眼睛顯出驚訝的表情,一張臉馬上又恢復成了波瀾不興的老樣子。
“拜託!這玩意兒我三年前就看見過掛在這裡,可三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沒有發現!”費裡芒扯開嗓門嚷了起來,他打心底裡替靳婭打抱不平,她是那麼美麗、溫柔又善良,全無元首女兒應有的架子,和她那個不可一世的弟弟截然相異。“這可不是什麼複雜精妙的機關,你的未婚妻一直在等待著你再次求婚!你——”
“閉嘴。”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始終注視前方,霍蘭奚呵斥對方保持安靜,隨後就將右手放上了驅動杆,準備起飛。誰知剛剛握上杆頂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一種可怕的、青筋盡顯的搐動讓他全身都一併顫了起來。
他努力試著去拉動驅動杆,可劇烈的疼痛把他釘在了那裡,動也動不了。由左肩燃起的疼痛一直蔓延至全身,讓他整張背脊都似被放在炭火上炙烤,內裡又被莫名的力量扯得四分五裂。霍蘭奚不得不抬起右手捂住了受傷的肩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後心位置正以個怪異的形態往下凹陷,而左側的肩骨卻高高凸起,似要破穿面板。
冷汗驟下,霍蘭奚疼得伏下了身體,用手肘撐著儀表盤,把自己的臉藏在了右手肘腕之間。身體一直在劇烈地顫動,如同寒冬中瑟索的枯葉,費裡芒甚至聽見了對方喉間迸出了一兩聲竭力壓抑痛苦的低吟。
“你……你怎麼了?”空軍少校的痛苦模樣把他嚇壞了,費裡芒結結巴巴地問,“你沒事嗎?”
“有些……”動了動嘴唇,卻無法再多吐出一個字。他的喉嚨已經乾澀欲裂,實在太疼了。霍蘭奚伏在儀表盤上深深喘氣,等待著錐心刺骨的疼痛能像颶風一樣快些過去。
“你……你是舊傷發作了嗎?”幾分鐘過後,見對方的身體不再顫得那麼厲害,費裡芒小心翼翼地扶上霍蘭奚的肩膀,問,“你真的沒事嗎?”
看似已經緩過了方才肩膀的劇痛,霍蘭奚重又挺直上身,搖了搖頭,“沒事了。”
臉色慘白中隱隱泛青,眼眶浸潤出絲絲血色。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