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他或許也不會那麼憤怒偏執,直到將青君折磨得只剩下三根尾巴。
青君不再說話,他只是斷斷續續地呻吟著,那呻吟之中極像是極為快樂,又似是極為痛苦,兩相糾結,令人難解。
林皓羽也逐漸覺察出青君身體似有不適,他以為這是對方才復活不久的後遺症,這才慢慢放緩了抽插的力度。
青君緩過一口氣,眨了眨變得有些溼潤的金眸,咬緊的牙關忽然重重一沈。
“你做什麼?!”
林皓羽趕緊抬手掐住青君的雙唇,一口鮮血隨即便從他嘴裡湧了出來,青君蠕動著的舌頭上已是多了條深深的傷口。
看著青君竟不惜自殘,林皓羽又是惱怒,又是心痛,可是看著青君那雙溼潤的金眸,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突然,青君眼裡閃出一絲狡黠,他猛地甩開了林皓羽的雙手,旋即又朝自己的舌頭狠狠咬去。
林皓羽眉峰一揚,倉促之間竟將自己的手塞到了青君的嘴裡。
青君這一咬乃是用盡了全力,只聽得哢嚓一聲,林皓羽的小指頭已是被青君咬了下來。
林皓羽強忍著疼痛,伸出右手一下摁住青君的臉,匆匆幾聲咒語之後,青君的五感逐漸消失,嘴也緩緩地張開了。
“師尊!師尊!”
林皓羽看著自己露出斷骨的小指,痛苦地大喊大叫了起來,可是五感盡喪的青君再也不能回應他,那雙空洞的金眸微微地睜著,只有嘴角緩慢而努力地勾了起來。青君知道,林皓羽會看到自己這個微笑的。
看到師尊臉上那抹有些得意的微笑,林皓羽忽然意識到對方大概是故意的。
即便已經落得只剩下了三根尾巴,即便功體受過重創乃至靈力難汲,可靈獸青澤怎麼會這麼容易死掉?
就算咬掉了舌頭,只要止血及時青君也是不會死的,然而林皓羽如今又怎麼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師尊在自己面前咬斷舌頭。
“你故意的。”
林皓羽忍著痛,苦笑著自言自語了一聲。
他看著被自己封閉了五感仍是副全不在意模樣的青君,最後也只好伸手撫著青君的臉解開了殘忍的咒縛。
青君的金眸在林皓羽的指縫間再度變得明亮了起來。
他看著面容痛苦而糾結的林皓羽,嘴角的笑意愈發明朗。
“真是不好意思,本座太久沒吃過東西了,實在餓得很,多謝你的小指頭了。”
青君喉頭蠕動了一下,竟將林皓羽那截斷指反縐了出來,他故意叼著那截斷指給林皓羽看了看,然後又笑眯眯地當著對方的面將之嘎!嘎!的嚼爛了吞進了肚子裡。
“呵,這樣也好。”
林皓羽輕聲一笑,翻身從床上下來,他穿好衣衫,站在床頭冷冷地看著嘴角還在淌血的青君。
“師尊,你若想惹怒我逼我再次殺了你,好讓你從這塵世中徹底解脫,那我勸你還是別廢這心思了。我不殺你,可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林皓羽說著話,伸出缺了截小指的左手摸了摸青君有些發燙的面頰。
“我說過,你是我的。你別想逃,你欠下我林家那麼多血債,永遠也還不清。”
其實林皓羽也知道,青君根本就不在乎當年到底造了怎樣不可饒恕的殺孽,而自己最後那句話更像是為了給自己強迫囚禁青君找一個更為冠冕堂皇的藉口,既是騙青君,或許也是為了騙自己。
林皓羽離開房間之前,解開了青君腕上的鎖釦,屋裡因為他與青君的那番折騰弄得滿是血腥味,他帶來的荷香雞也因此灑了一地。
看了眼已經冷掉的雞架殘肉,林皓羽皺了皺眉,快步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外落鎖的聲音之後,一直冷笑著躺在床上的青君這才眉峰緊蹙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
他身上那股剝皮時的撕痛仍在持續,自己咬傷的舌頭相比而言倒是不足一提了。
蜷著身子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青君這才慢慢恢復了體力,他隨口啐出一口血水,卻看到地上散落著的雞肉骨架。
明知道那些吃食如同垃圾一般,可青君的尾巴還是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了,吃慣了美食的胃實在是餓得厲害。
這種餓並不是真正意味上的餓,但是卻比真正意味上的飢餓更加折磨人,畢竟若是真的餓了到最後總會餓得麻木,可像他這樣餓在心頭,除非得到美食的滋養,否則將永不饜足,心癢難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