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坐在床沿,一臉嚴肅地聆聽大師講話。
大師低沈又帶磁性的嗓音響起:“那些東西把我們轉移回來,肯定有原因……嘶……疼……”
藥滲透進傷口裡,火辣辣地灼燒,歐陽暉帥氣地吸吸鼻子,紅著眼,勇敢地繼續上藥:“我們不可能一輩子躲在法陣裡,事情總得有個了結……嘶……”
操!怎麼這語氣越聽越沒底啊!大師你別哭了行不行啊太不吉利了!
凌霄苦著臉,遞過紙巾,歐陽暉一把撈過,擦擦鼻子。
其實歐陽暉也不想如此失態,無奈他從小就怕疼,見血就暈,小傷還能忍忍,大傷就自動切換成梨花帶雨狀態。
還好,從小就一直很小心,沒怎麼受傷,這次……咳……純屬意外……
“既然它們能把我們轉移,不管我們去哪,肯定也逃不過此劫……嘶……”
凌霄心中一動:“咦?我們?”
“對,我們。”歐陽暉透過朦朧的淚眼望向手背,那紅紅的痕跡還沒消失,連顏色都沒變淡,就像紋身一樣,他不明白這當中的含義,但八九不離十,肯定與這莫名其妙的痕跡有關,歐陽暉嘆了聲,“連我也中槍了。”
這一聲嘆息,夾雜了哽咽,悲慟中有說不出的幽怨。
當然,這是錯覺,歐陽暉不過是隨隨便便說一句,說完還很應景地吸吸鼻子,凌霄心中頓時充滿了欺負小孩的罪惡感,然而這種罪惡感在大師下一句話中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凌霄,我們今晚住回去。”
什麼?!住回去?!他媽的小爺逃還來不及,你還住回去?!
凌霄大腦瞬間空白,哢哢幾下,宕機了。
“今晚我們就等著,看它到底想怎樣,凌霄,你把東西收拾收拾扶我下去……凌……靠!”一拳過去,終於把當機的凌霄打回了神。
半小時後,凌霄在大師的威逼下,一手承受大包小包,一手還分去攙扶他,下樓的時候顯得搖搖欲墜力不從心。
樓道里傳來關門聲,鎖門聲,片刻,陳三哼著小曲出現在樓梯口,見凌霄風中凌亂的模樣,陳三一聲驚呼,快步過去幫忙。
假若那天晚上歐陽暉是天神降世,那現在的陳三就是救星(搬運工)降世,手腳痠疼的凌霄感激涕零,人高馬大就是好,大包小包全扛上還步伐輕盈毫不覺得累。
五樓,空空的樓道忽然有風吹過,開啟的門砰一聲關上了。
陳三明顯愣了愣,凝神觀察四周。
歐陽暉偷偷觀察陳三,這個陳三身上散發一種罡然正氣,浩瀚如海,卻低調內斂。
這個大漢到底是什麼來頭?
陳三沒有留意歐陽暉的視線,大大咧咧地過去要開門,明明沒鎖,試了幾下,就是開不到。
有東西在阻攔!
陳三偷偷捏了個手訣,不動聲色地朝門比劃了一下,再一試,門開了。
小單間裡陽光充足,一點陰霾都沒有。
陳三放下行李,在小單間裡轉了一圈,摸摸下巴,眼裡有點迷惑。
歐陽暉從行李中掏出鏡子,又翻出釘子和錘子,遞給凌霄:“去,把鏡子掛上去。”
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破了面鏡子,那麼把鏡子掛回去總行了吧!
凌霄個頭挺高,踮起腳伸長手就能碰到掛鏡子的位置,那兒有一個釘孔,凌霄依葫蘆畫瓢地把鏡子敲了回去。
陳三好奇:“這個鏡子掛反了吧?怎麼鏡面朝著房間?”
凌霄迷茫道:“這兒本來就有面鏡子,那鏡子也是朝著房間。”話音未落,剛掛穩的鏡子啪嚓一聲掉落,碎了一地。
歐陽暉淡定地又掏出一面八卦鏡遞給凌霄:“掛。”
文王八卦鏡,鎮邪,闢災,剛掛穩,沒過幾秒,鏡子啪一聲又掉落,開裂成幾塊。
陳三的臉上凝重起來:“凌霄同學,這屋住不得。”
“我們也走不得。”歐陽暉似乎早就料到這情況,不慌不忙地掏出咒符,開始往牆上貼。
無奈,符紙貼上牆就掉落,一點都不穩。
歐陽暉又翻翻行李,掏出萬能膠,非常專業地糊了一紙,穩穩地粘上了牆。
瞧瞧,這才叫專業!凌霄望著滿牆的咒符,心中再次跪地唱征服。
陳三若有所思地瞄向歐陽暉,歐陽暉正好也在看他。
陳三嘆了聲,拍拍凌霄,路過歐陽暉時,歐陽暉朝他抱拳行禮,陳三則雙手合十還禮,出門後再也沒回頭,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