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反抗老爺,便賠了她的一生,他的一生。
他說,他第一次見到銀華,是他朋友說要帶他去青樓見識見識。他喝的熏熏然,走錯房,見著正被壓在地上的銀華。男人在她身上幹那事,他本想轉身就走,但她的眼神卻深深震住他。
他說不出來是怎樣的眼神,好似…。。好似是一種萬念俱灰的空洞。像乾枯的水池,滄桑無奈。
那天,他第一次動手打人,自是被拎上官府,老爺自此對銀華厭惡極了。
他說,我有時的眼神,就像她。
我笑了。
9
就像大夫說的,少爺畢竟年輕,身子復原的快。
這天,我喂著少爺吃粥。少爺的傷口上,已經結成薄薄的一層咖啡色伽。不需要再纏上麻布。
少爺笑著說,這招不錯,以後老爺再來惹他心煩,便故計重施。
我沒表情的將粥喂完,扶他躺下,起身取來筆墨。他笑得更開心了,像個小孩。他說,老爺的擔心著急,還比不上我的一個字。
我磨著墨,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拿給少爺看。少爺本是笑盈盈的接過,但不消多久,黑著臉問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對著他雲淡風清的笑,拿起藏在背心裡的那把匕首,放在自己手腕上。
少爺不敢輕舉妄動,他冷聲說,我是賣給他的奴,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可以傷害我一分。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輕輕壓下,血絲馬上滲了出來,果然是把極品。
我動動唇,將紙上的字用唇形再說一次:
今後,你傷自己一次,我便傷自己一次。
呵呵,我得意的笑了。開心的笑了。這不是很好玩麼?就看看誰的本錢厚。
少爺下床,走向我。我不是呆子,他進一步,我退一步。
少爺撲向我的時候,我也劃了下去。不過,我反應太慢,被少爺一撞,刀口無眼,反削了我上臂的一塊皮。
少爺的傷口微微裂開,但他似乎無動於衷,撕下我的袖子,為我包紮。
他賞了我一巴掌。說那匕首可是把利刃,要真往手腕割去,大羅神仙也難迴天。
我回過被他打偏的頭,伸出安然無事的右手,回了他一巴掌。
他真楞在當場。我指指他,又指指我,用唇形說了幾個字:都傻,都該打。
少爺回過神,笑的眼淚都嗆了出來,肚上的傷口幾乎全裂了開。我理都不理,任他笑,任他痛。
他因痛楚停下笑聲,對我說:幫我包紮包紮吧,日子還是得過,不是嗎?
我早已淚眼朦朧。起身,取來床頭的麻布和藥,為他止血。少爺也解開我臂上及手腕上,綁住傷口止血的碎布,捻起藥膏,為我抹上。
他說,現在我同他都是同一氣味的人了。
他吻著我的眼淚,說,就當他和我都死過一次,我們,重新開始。
我咬著下唇,抽抽噎噎的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我沒白走世間一遭,我終於聽到讓我不再漂泊無依的話。
我有資格得到這份幸福嗎?上天真的憐惜我了嗎?我,能愛他嗎?他,願意愛我嗎?
種種悶在我心頭的疑惑,在今天,少爺親手為它開啟籠門,放它自由。
10
老爺在少爺清醒的那天,將老家大院外看守的家僕全撤光。老爺說,他不再管少爺了。他管不動,也無法管。
少爺自從可以出門後,便帶著我到處跑,讓我將我童年失去的玩樂,全補回來。我很快樂,感到這是我活了二十幾個年頭來,最愉悅的日子。
少爺很少夢囈了,但卻換我常在夢中驚醒。我得掐掐自己的臉,或摸摸少爺的臉,感受那份真實才行。我莫名害怕這種幸福,只是南珂一夢。
我們極盡所能的需索對方。像是要將對方深深融入自己般的纏綿。
少爺有一次和我到山上賞景。回馬車時,突然拉著我躲到樹下,指指馬伕。我瞧見馬伕不知從哪拿來一隻鴿子,正揚手放到天上。
少爺笑著說,老爺口是心非,他監視了他三十個年頭,怎可能說變就變?
我不再說服少爺,因為我清楚瞭解,親人間的一些心結,有時不用任何一方低頭,便可化解,有時,卻會化為死結。
就像我和我的母親。
我的情況和少爺相反,我仍是愛著我的母親的,但,我卻屢屢卻步在自個家門前。這種心情,並不是我所能解釋的。它就像一個擱在我心頭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