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便是縣令遣來抓人的差役,原本是想趁著他熟睡時將人綁起來的,結果走近一看,頓時就呆住了,此時聽到問話才回過神來,再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也就不怎麼放在眼裡。
其中一人呵呵笑了兩聲:“這麼美的姿色竟然給那窮書生做書童,老天可真是瞎了眼了。”
白黎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遊青竟然到現在還沒回來,頓時擔憂起來,垂眼看了看他們手中的繩子,權當沒看見他們,自顧自掀開被子便要下床。
那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示意一番,突然手腳開動,甩開繩子將他繞住,又動作迅速地連繞數圈,最後力道一收,將他牢牢捆住。
這番動作不過瞬息之間,白黎看的清清楚楚卻一動未動,任由他們將自己綁住。
那兩人沒想到如此輕易便得了手,心下大喜,其中一人迅速取下腰後的麻袋將他罩住。
白黎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只是因為擔心遊青,不願意浪費時間與他們多費口舌,見頭頂罩下麻袋也未掙扎,很快便感覺自己被人扛了起來,施了術法透過麻袋看去,見到他們將自己扛出了屋子便扔到一輛馬車上。
馬車緩緩前行,白黎閉上眼斂氣屏息,不過片刻,腦海中迷霧散開,遊青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等看清時,白黎頓時面如土色,顫著唇飛速解開身上的束縛,定了定心神,掀開簾子對前面駕車的二人喊道:“兩位大哥。”
那兩人正在疑惑這書童是不是傻子,為何這麼輕易就給綁來了,聽到身後的聲音還以為他在麻袋中掙扎,便隨意回頭瞟了一眼,這一瞟,頓時被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給驚得魂飛魄散。
雖然這臉上的五官都精緻得無可挑剔,可畢竟靠的太近,又完全出乎意料,任誰都會被嚇一大跳。
白黎對他們微微一笑,漆黑的雙眸逐漸化作淺色。那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隨著他瞳孔色澤越來越淺,神智漸漸昏沉,眼神也失了焦距。直到最後,白黎雙瞳化作銀白色,那兩人便徹底不知自己是誰、所處何處了。
白黎面無表情地看著其中一人:“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眼中完全沒有神采,木然道:“縣衙。”
白黎皺了皺眉:“帶我去縣衙做什麼?”
“送給知府大人做男寵。”
白黎並不清楚何為男寵,聽起來也知道不是好事,不過這不是他眼下最想知道的,便沒有再問,想到遊青血跡斑斑的模樣,強壓住心裡的劇痛和恨不得飛速趕過去的念頭,轉頭對著另一人問道:“遊公子怎會在大牢裡?”
“大人下令的。”
“為什麼?”
“小姐看中了他,大人不允許。”
15救人
那人說得簡單,白黎也聽得簡單,只當是縣令殘暴,僅僅因為自家女兒相中了遊青便狠下毒手,卻不知這其中還牽涉到仕途利益等更深一層的原因,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一定能想得明白。
遊青如今身陷囹圄、滿臉血跡,白黎心急如焚哪裡還有耐心再多問,見這兩人是縣令派來的,對他們更是憎惡厭恨,當即便將小禾召喚過來,讓他將這二人帶上山去,好生教訓一番,自己則隱去身形瞬間轉到了縣衙大牢外的一棵柳樹上。
白黎對這人世間的諸多法則知之不深,但殺人償命這一條卻是清楚明白的,因此並不想即刻取那縣令的狗命,生怕會連累到遊青,害他吃了官司,再說若直接要了他的命也太便宜他了。可是又不知如何做才能將遊青救出來又不引起他的懷疑。
白黎等了千年才有機會與遊青同處一室,自然是十分珍惜,對於遊青萬一知道他是一隻狐狸後會作何反應有些摸不透,便不敢輕易讓他知曉。現在若是直接進去將他搶出來,後面可就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此時天色昏暗,再過片刻就要徹底黑透,白黎心下猶豫卻又急著將人救出,糾結得恨不得啃自己的手指頭,斟酌再三後便決定豁出去,乾脆讓這大牢混作一團好了。主意一定,當即便將山上一些最頑劣的狐妖給招了下來。
大牢內,縣令與一干衙役先前見到遊青傷口莫名地消失不見,本就大吃一驚,第二次行刑後再一次親眼目睹翻卷的皮肉一寸一寸癒合,更是被驚得瞠目結舌、肝膽俱裂,此時已經一個個被嚇得面色慘白。
遊青原本只以為是傷口痛到麻木反倒會漸漸失去知覺,現在見面前這些人的神色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並不是痛到極致,而是痛覺在慢慢消退,雖然身體仍舊是虛脫無力,可並沒有再咬牙硬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