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犯罪分子,就不能太斯文。”
門一開,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薄西巖下意識皺眉,李爽和戚七雖也皺眉,但心裡上的厭惡又抵不過生理上的微妙亢奮。可當幾個人看清客廳地面的時候,從心理到生理都只剩下噁心和驚悚。
李爽不是刑警,他幾乎沒有經歷過有屍體的現場,更何況,一地的屍體。他的第一反應是拉過呆愣中的戚七把小孩兒的頭死死壓在自己胸前,意料之中,戚七在發抖。薄西巖倒經歷過比這還慘的,從前的很多次壓根兒不是完整的屍體而只是斷手斷腳,可都沒有這一次讓人難以忍受。眼前的一地屍體沒有被分裂,確切的說都很完整,完整到保留住了每一個死前或驚恐或痛苦的表情,那表情是那麼的逼真,睜著的眼睛看著你,看得你不寒而慄。無一例外,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兒,赤身裸體,毫無血色。
忍著噁心,李爽和薄西巖開始在屋內查詢,戚七被安排到門口把風,小孩兒迫不及待奔了出去。
終於,兩個人在一扇鐵門前面停了下來。
“你說他大門都用的木頭,偏屋裡安一扇鐵門?”李爽從上往下打量,越看越蹊蹺。
“不用看了,新裝上的。”薄西巖只消一眼,就可以判斷。
“那劉汀會不會被鎖在裡面?”李爽這樣問的時候,第一次覺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薄西巖看他,難得露出苦笑:“你是不是怕等會兒又看見一具屍體?”
說不怕麼?那是假的。相處到現在,不管嘴上怎麼說,在心裡,早把劉汀當成自己人了。這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還以為能再活五百年的人,如果真的說沒就沒了,他扛不住,真扛不住。
忽然肩膀被有力一拍,李爽抬頭,正對上薄西巖堅定的眼。
心裡彷彿有了底,李爽深吸口氣,開始叫:“劉汀,你在裡面嗎——”
劉汀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最近貧血,身體虛弱得厲害,他索性不下床了,每天就昏昏沉沉地睡著,想著哪天睡一覺就過去了,也算死得沒痛苦。
可誰在叫他呢?聽聲音聽不出來,才比蚊子動靜大一點點。聽語氣倒是挺像李爽,不過不可能,李爽現在指不定摟著戚七做什麼不和諧的事兒呢,哪會想他,更不會想得到夢裡來騷擾。不過,這是自己的夢哎,難道是自己想李爽了?這可不是個讓人歡喜的事情……
“劉汀,你他媽要是在裡面就吱一聲——”
吱一聲?你當吱一聲容易呢。他現在喉嚨發乾嗓子發緊聲音發虛整個人發傻,吱你妹啊吱。做夢就好好做夢,哪來那麼多破事兒……
李爽喊破了喉嚨,沒得到半點回應。他這會兒忽然理解了為什麼電視劇裡色狼總喜歡和受害的女人說“你喊啊,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因為這滋味真的很能瓦解人的意志。
“別瞎想了。”李爽正悲觀呢,就聽薄西巖說,“找東西把這門弄開,是死是活才知道。”
李爽憤恨無比,一拳狠狠砸到鐵門上。說時遲那時快,忽然無數影象出現在爽哥腦海。李爽愣住,知道這是那個能力又自發開啟了,忙閉上眼睛,仔細聚攏心神——這些天下來,他已經學會稍稍控制這種能力,從前的影象都是按照從近期到遠期的順序奔跑的,李爽只能努力去捕捉,可隨著幾天下來,他已經可以用意志力讓這種影象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停留在某一段。比如現在,最先出現的畫面就是鐵門內外兩個場景,外面是他和薄荷,裡面是……劉汀!李爽連忙努力讓這畫面固定住,阻止起再往前追溯,並一點點與時間同步進行……
“劉汀在裡面。”李爽收回手,不是推測,是肯定。
薄西巖忙問:“還活著麼?”
李爽眯起眼睛:“應該是的,躺在床上,呼吸不明顯但肯定還有,像是睡覺。”
“叫了這麼久都沒回應,要麼是這門隔音太好,要麼就是劉汀現在很虛弱,或者意識模糊。”薄西巖一邊推測,一邊四下環顧想找件趁手的撬門物件。
“嗯。”只要不死,什麼情形李爽都能接受。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爽和薄荷用盡了各種能找到的東西和各種能想到的辦法,但鐵門紋絲不動。李爽卯足力氣踹了無數腳,除了兩條腿長時間的發麻,再無任何成果。
明明知道人在裡面,卻束手無策,這讓兩個人特別挫敗。
“怎麼辦?”李爽真急了,“要不我們叫特警來吧。”
薄西巖嘆口氣:“然後呢,特警大戰吸血鬼,事後你再讓戚七挨著個兒去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