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掛滿了蜘蛛網的街燈下,黑髮的魔王對著自己的新娘微笑。
136、成為賭注的資格
“為什麼選擇我?”
“在這黑暗王庭之中難道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嗎?”
“沒錯,只有我,永遠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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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芺羅塞碧那死了?”
黑衣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臉上倒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一團灰色的醜陋影子在他面前急切地左搖右擺,用聽不見的聲音向他傳遞著情報的具體資訊。
那一天,在傲慢魔王的書房中看到的東西始終讓這個被稱為地獄中最具智慧的男人心緒不寧。可惜鋌而走險的行動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現在要頭痛的問題是,魔王對此到底會有何種反應。
突然,一道亮銀色的火焰竄上書桌上的筆架,須臾之間就將石質的筆架燒成了灰燼。男人苦笑一下,站起身:“取我的法袍來。”
看到自己的使鬼猶豫著遲遲不肯離去,男人不得不將自己的命令又重複了一遍。“去吧!王上只是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五分鐘後——
“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
穿著天青色法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穿過人群。魔王的召見地點恰恰選在書房,這令他不由產生了一點不好的聯想。要知道屹立在地獄金字塔最頂端的魔王們不但有著無以倫比的力量,論智慧也絕不是任何一個古代惡魔可以比擬的。欺瞞魔王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特別是在不得不長此以往地將之進行下去的時候。
“修,我的宰相,我最忠實的僕人,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召見你嗎?”坐在書桌後的傲慢魔王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愜意地用匕首將書桌的一角一片片地削下來。即使站在門口,黑暗宰相也可以感覺到那把匕首的鋒利程度。
“是我讓芺羅塞碧那去的,如果王上要問的是這個的話。”身穿法袍的男人毫不猶豫地將話題帶到最危險的方向。
“哦,當然!那個女人的心屬於你,不是嗎?可我想知道的不是誰派她去的,而是為什麼會有人罔顧我的命令,主動向我的兄弟發起挑釁!”從魔王的指間激射而出的匕首擦過宰相的臉頰,沒入門框。
抹去從傷口中流出的透明液體,長著一雙猶如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的男人單膝跪地,平靜地開口:“因為在做出部署之前,我必須知道一個必要的情報。”
“是什麼情報值得你將自己得力的助手推向死亡的深淵?”傲慢魔王挑了挑眉,似乎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那個人類對死亡魔王到底有多重要。如果無法完全瞭解這一點,我很難制訂出最完美的策略。”男人不卑不亢地說。
“如此說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贏得賭約了?我親愛的修,你的忠誠可真是令我感動啊。”魔王的話裡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是的,我王。我願意用我的名字立下誓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的利益。”男人毫不猶豫地說。
“可我聽說有人想要毀掉我的應得的賭注!”魔王一抬手,銀色的十字劍抵上男人的咽喉,只要輕輕一送就可以終結他的生命。
“我認為羞辱死亡魔王才是您的本意。如果那個人類對死亡魔王毫無價值的話,他也就不適合作為這場賭約的賭注了。”宰相直視著他的君王。
“那你的結論是?”仍處於盛怒中的魔王不禁被臣子的這句話逗樂了。
“到目前為止,死亡魔王對他的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情人。他不但有資格作為賭注,還可以成為我們達成目的的最大籌碼。”透明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
“好吧!地面上的事就由你來安排,但是下一次……”傲慢魔王收起寶劍,“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是,王上。”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或是更長時間,在這個幽閉的空間內,全身的血液無時無刻不被從隔壁囚室傳來的恐怖氣息攪動著,痛苦被精確地分配給了每一分每一秒,這讓黑髮的血族很難計算出正確的時間。
曾經一度在血都中叱吒風雲的泰瑞多公爵艱難地舔了舔嘴唇,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成為第一個被渴死的血族公爵?
突然,牢房的門被開啟了。
“宰相大人……”血族抬起頭,被從自己喉嚨裡發出的嘶啞難聽的聲音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