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你怎麼了?”達克瀚支起身子,扳過賽爾的肩膀。

賽爾朦朧的眼裡沒了聚焦,臉上溼溼的全是淚。

“喂…喂!賽爾!”用力搖晃。

“…呃?”賽爾回過神,“沒…沒什麼…”慌張地低下頭,扯住毯子把臉藏進去。

他們睡在壁爐邊,賽爾在達克瀚溫暖的懷裡,那麼多天來第一次睡得那麼沉,睡沉了的結果就是做起了噩夢。

背後的火光把賽爾勾勒出一個虛弱顫抖的輪廓。

那些地牢裡經歷的痛苦日子全部緊緊壓縮到一個夢裡,一個又一個的獸人挺著巨物走過來,接著是三皇子的笑聲,還有那皮鞭和滾燙的蠟燭油,接著是打穿手掌的冰刺…那些血和精液的味道,催情藥的甜香…一個個片段被掰碎了又拼湊起來,毫無順序地一遍遍重演。

他就在夢裡一遍一遍掙扎,嘶啞地呼喊,夢和現實混亂地交替,擰成的繩索終於纏出了個解不開的結,那些絕望的情緒讓他分不清哪些是夢境哪些是現實。

夢境就是那麼簡單,睜開眼或者閉上眼,薄薄的一層界限格擋出兩個世界。也許冰原裡的一切僅僅是地牢裡的一場夢,那些出現的人,那些熟悉的聲音都是自己虛假的期盼,也許醒來,還是自己一個。

薄毯被盡數扯到身前擋著臉,賽爾閉著眼拒絕清醒,薄毯帶來的溫度和觸感是與現實的唯一牽連,他緊緊抓著就是不肯放開。

他赤裸的後背袒露出來,像煮熟了的雞蛋被剝了殼,雖然有火焰在烤,但寒冷的空氣急速帶走身體的溫度,僵硬出一片冰冷的慘白。

達克瀚猶豫了一下,挨近點躺下,伸出個手臂挪到賽爾頭下讓他枕著,另一隻手繼續圈過去把賽爾緊緊摟抱在懷裡,碰觸到賽爾劇烈抖動的後背,又摸上毯子,把毯子往下拉了點覆蓋上裸露的肌膚。

“沒事了。”清澈如泉水般的聲音,“沒事了,別想了。”輕輕的氣流暖暖吹著賽爾的髮絲。

賽爾逃避在毯子裡,把所有的嗚咽全都頑強地憋著。

“哭出來會好點。”達克瀚輕輕撫摸著賽爾的後背,留下一片溫柔的熱度,“這裡沒有其他人。”

薄毯嵌在兩人之間,卡出一個不協調的角度,達克瀚熾熱的體溫隔著一層布料傳遞過去的時候,已經冷卻成淡淡的溫。

賽爾賭氣似的緊緊抓著薄毯,聽著自己的心跳,就是不肯哼一聲。

【魔界 皇城】

清晨,當Aaron站到面前的時候,斯利亞移開視線望著地面。

蒼把去毒沼的路線地圖確認一番,塞進小口袋裡。

房間裡已經被清空,連牆上的掛鐘,和床上的枕頭被子床單都統統收拾好放進了口袋裡。蒼有種感覺,這一次出去後可能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回來。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也許是永遠。

他的所有東西都儲存得很好,他守著一段回憶,捨不得丟棄。

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簡單,簡單得如同門開啟後圈出的那片扇形範圍,一個範圍圈出兩個空間,有些人走了出去,有些人依舊固執地停留在原地。

“走吧。”蒼說。他開啟了門。

Aaron走進扇形範圍又走出去,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還會回來,一定要回來,即使他已不在。

蒼和斯利亞走出扇形範圍,一條很熟悉的路,少了燈,變得陌生起來。他們不知道前方等著的是什麼,不知道這條路通去哪,走出去了是不是還能再回來。

三個人沉默地走出房間。

一聲脆弱的關門聲,徹底在一個生活軌跡裡畫上一段分割線。

【北部冰原】

這幾天,白天賽爾就枯坐在壁爐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一心一意守著柴火。

達克瀚這兒沒有任何加熱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煮食的餐具,喝的水依舊是冰冷的雪水。還好氣溫太低,妹妹送來的食物儲存得很好,賽爾珍惜地吃著乾麵包和烤肉,果酒還有一點,他捨不得喝。

他光著身子卷在毯子裡,任性地堅持著一種信念,死活不肯穿回他給達克瀚的衣服,鐵了心要把毯子融合成自己的皮毛。

那套衣服是主人給奴隸的唯一東西,即使現在這個主人已經奈何不了那個奴隸。而這個細微的方向繞出一個意外的單程軌跡,記錄著一個脆弱的溫柔。

他固執地不肯把那丟擲的線收回。

夜裡達克瀚都會摟著他在壁爐前睡下,可他不敢睡熟,每次迷迷糊糊要墮入夢鄉的時候他都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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