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櫟蓮忍不住在心裡猜測他們的關係,原本他只以為兩人只是面上客氣,但江凡為了新預能做到這一步,新預在他心裡的地位一定不一般,他悄悄地打量著新預面上的表情,柔和的輪廓怎麼也看不出哀傷的樣子,於是江櫟蓮又在心裡給江凡下了一個單相思的標籤。
新預當然知道江凡不會為了別人不捨,更別說是這隻笨鳥,只是想逗逗這隻鳥,果然看到小鳳凰的軀體一僵,發現自己的失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它的窘態逗笑了,新預擺擺手道:“錫炎,好好對待這隻鳳族的餘孽哦,畢竟它是上一任死去的天庭第一戰將留給你這一任,唯一的紀念呢。”
轉身離開,寂靜的夜空中,誰又在為誰哭泣,閉幕了一千年的遊戲,又這樣拉開了小小的序幕。
是夜。
在這裡跪了多久了呢?他已經不記得了,他一向知道,陛下的怒氣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也知道,只要他說出一句求饒的話來,那個人就會放過他,那個人總是這麼惡趣味,使著各種花樣,好像就是想要看著他求饒,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人沒帶到,江凡也死了?”說話的人皺皺眉,指下卻無比輕柔地愛撫著手中的鳥兒,他的聲調很低沉,彷彿怕嚇到懷裡的小鳳凰,“江凡是怕你不好交代吧。”
屈膝跪在玉帝面前的陳錫炎不吭不卑地說:“您什麼都知道的。”
“真是不可愛的孩子。”玉帝笑了笑,“既然這樣,凡是你能想到的懲罰,我會一一不落地施加於你的,錫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那張倔強的嘴裡說出我想聽的話的。”
“父皇您真的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了。”一個身影橫插到他們之間,用正經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不然我去把他帶回來吧。”
小鳳凰看到來人親切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哀哀的鳴叫,似乎在訴說委屈,“好了好了,別老動不動就哭,淨給天庭丟臉。”雖然是在訓它,但語氣中卻透著寵溺。
“算了,人都已經到了新預那了。再搶過來就沒意思了。”玉帝擺擺手,又對這隻虛與委蛇的小鳥笑罵道:“沒良心的小畜生,就你江凡哥哥疼你。”
“就是就是,我們都不疼你是吧?”初擎輕輕地摸摸小鳥的腦袋,小鳳凰連忙低頭,乖巧地呆在初擎的懷裡不敢出聲了,初擎抱起它轉身離開,“我去火化江凡的屍體,您別玩得太過了。”
“是是是。”知道他指的是眼前的那個人,玉帝懶懶地應著,“最後一名仙族戰將,死的還真是難看呢。”
“仙族十二戰將?不是還有一個嗎?”初擎離去前留下了這句話。
是呢,還有一個。玉帝的眼中染上了一絲陰霾,“陳錫炎,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您下令,我照辦。”沒有劫後餘生的竊喜,沒有面臨挑戰的擔憂,陳錫炎的臉上找不到任何多餘的表情,平靜地如同那夜的湖面。玉帝扶額,草木之精什麼的,真的是好無趣啊。
☆、妖洞生活
此刻,凡間一個隱蔽的山洞,江櫟蓮跟隨新預走進洞中,洞中一片漆黑,洞口又窄,傳進來的細細光束頃刻便被黑暗掩埋,他看不清方向,只得任由新預領著,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衣物被輕輕一拽,肩膀微微一沉,有個細小的尖銳聲音,聲音裡卻透著歡喜,“你們回來了。”
“是的,我們回來了。”黑暗中新預的聲音帶著寵溺,帶著溫柔。
磕磕絆絆好幾次,還差點撞到頭的窘境讓江櫟蓮完全顧不上他們的對話,突然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黑暗中大家都看不見路,但是為什麼另外兩人好像完全無障礙一樣,便期期艾艾地問:“那個……請問……”
似乎欣賞別人的窘迫總能讓自己開心起來,新預的聲音帶著惡作劇似的笑意,“琪琪。”
肩膀上的不明生物聞言跳上了他的頭頂,他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注入到了自己眼睛,周圍的漆黑迅速褪去,周圍漸漸地放出光明來,原來對他來說的黑暗對他們來說確實白晝啊,難怪。
江櫟蓮細細一看,卻發現裡面別有洞天,盤根錯節的條條通道,若不是被人帶領恐怕定會迷路,再看自己肩上趴著的,正是一隻小白鼠,不同於其他的鼠類,這隻小白鼠圓鼓鼓的身體覆蓋著密長的絨毛,尾巴卻出奇得短,笨拙的動作卻襯出幾分嬌憨可愛。
看到他目不轉睛地死盯著琪琪的表情,新預耐心地替他解答:“琪琪本是妖族,可一千年前的戰場上受了重傷,法力不夠不足以維持人形了”
“其實我……”江櫟蓮欲言又止地看著老鼠精,遲疑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