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交戰,對方的溫度又貼得極近,鍾凜左思右想,念在對方傷勢嚴重,還是不太情願的決定至少先規矩一晚。他往對方的身邊靠了靠,閉上眼睛,滿心希望自己能迅速再次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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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朦朧,他昏昏沉沉,不知是醒著還是做夢。隱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團燈光在門前晃過,那幾個僕人掌燈經過門邊,在門口低聲交談,他意識混沌,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只知道他們沒過片刻就靜靜吹熄了燈,悄悄離去。
天明時,窗外的雞鳴聲終是把鍾凜從這種模糊的狀態中鬧醒了,他抬起手揉揉眼睛,側頭看那倚在自己側肩上的秦烈仍是呼吸沉實,雙眼緊閉,他不忍心吵到他,只是輕輕挪了挪身子,好讓對方靠得更舒坦點。受了重傷的人睡起來總是要沉些,他算是領教了。
鍾凜從來難得有這樣的寬厚心境,甘願平白借肩膀給人靠上一夜,自己卻規規矩矩,什麼壞事都沒有幹。這實在太不像自己的作風了,他在心裡腹誹自己,再不幹點什麼像樣的,恐怕等回了青城,自己早就不是自己了。
既然自己已經那麼善良,把肩膀借對方靠了一夜,而且對方既然敢來自己床上,想必能接受自己的摸摸碰碰也是情理之中。想到這裡,他抬手撫上對方的臉頰,看對方嘴角緊抿,唇上原本的血色只餘蒼白,更是心生惻隱,指尖不由得碰上那線條分明的薄唇,輕輕撫觸而過。
本是睡得極熟的秦烈被他弄醒了,皺了皺眉,掀開了眼睛。乍一醒來,他臉上還帶著倦意,顯得有些朦朧的眸子裡少了時常遊轉其中的戾氣,看上去平易近人了許多。
“……我吵醒你了?”鍾凜剛想開口,卻發現對方的唇角猝然勾起一抹魅惑笑意,他還未來得及挪開指尖,那停留在對方唇上的手指卻已然被對方輕啟唇齒,含在了口中。他感到對方牙齒的觸感輕輕咬了咬自己指尖,未料到對方會用如此挑情的伎倆,他的耳背猛然躥起潮熱。
嚥了口口水,他按捺不住靠向對方,試探著捏了下頜抬起,秦烈也只勾起唇角微笑,眼底漸漸糾起淺淺的邪氣,沒有任何推拒避開的意思。
窗外慾曙,房內的光線曖昧朦朧,正是調情的上好時機。鍾凜正心猿意馬的湊近對方,企圖吻上那抹略略挑起的薄唇時,身後響起的突兀推門聲卻毫不識趣,猝然打斷了他的興味。
十八、上郡
浮世夜話 浮世 十八、上郡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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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鍾賢弟彆氣,我那管家阿墨也是心眼實在之人,沒抱什麼壞心,只是一時沒認清情勢,擾了氣氛。”
車輪吱嘎吱嘎在路上碾過,馬匹呼哧聲和車伕吆喝著甩鞭的聲音混在一處。秦烈倚在車內安放的一處軟墊上,盯著臉色顯得略有陰沉的鐘凜,不禁啞然失笑。
鍾凜抱著一把從秦烈帶來的行裝裡尋到的寶劍,窩在車角里一聲不吭。他這輩子的聲名和節操都葬在了此處,教他如何不難過鬱悶。那管家正趁他妄圖犯下錯事時推門進來,端了早飯,好心要請他們兩人用餐,卻不想擾了一段佳景。
鍾凜還依然記得那個總是僵著臉的管家在那刻震驚得張口結舌的模樣,自己雖說名聲一向不好聽,但雪上加霜,又被扣上一頂趁機對傷者圖謀不軌的罪狀,雖說蝨多不癢債多不愁,但又把壞印象在人家心裡加深了一層,這總是很不妙的。
險些越了雷池,但又斷在將下手又未下手這個階段,搞得最近的氣氛都很尷尬。要麼乾脆別做,要麼乾脆做到底,這反倒好些,這兩頭都夠不著,晃晃蕩蕩如同走獨木橋般的境況,是鍾凜最深惡痛絕的。
秦烈在那之後便讓僕人收拾行裝,催一行人上路,鍾凜問起因由,他只說在祠堂附近不能再呆了,以免再招禍事劫難。雖然心裡覺得納悶,可鍾凜畢竟是他僱來的隨行保鏢,還是得跟著大隊伍走的。
跟著一行人糊糊塗塗的一路過了渭水,往上郡而去,一路上秦烈唇角上帶著的揶揄笑意總讓鍾凜汗毛直豎。他不禁開始痛悔自己怎麼如此沒有出息,對方一誘就上鉤了,傻乎乎一頭熱,卻像是又被對方誑進了圈套裡。
今日又在馬車上度過半天,晚上便可抵達上郡,鍾凜真心不想搭理秦烈的搭腔,只是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但秦烈可沒有那麼好打發,稍一懈怠,他就發現對方挪到了自己身邊,馬車裡本來空間就狹小,他避無可避,只得睜開眼睛,正好對上秦烈湊近含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