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綢緞所制。他盯著自己的被褥上用金線刺出的並蒂荷花,忍不住上手摸了幾把,真是好東西,繡工精緻得像是工筆描上去的。
“鍾少爺,我家老爺已經準備好了行李貨物,正差小人來喊醒你呢。”
那個僕人看見鍾凜不用喊就自己醒了,明顯大大鬆了一口氣。
“誒,我問你。”聽他也對當家如此稱呼,鍾凜不禁覺得有幾分有趣。懶洋洋倚回床上,他饒有興味的開了口。“秦兄年紀尚輕,你們整日老爺前老爺後,都不嫌拗口麼?”
“瞧您說的。”那個僕人笑了起來,麻利的把房裡四處收撿了一下。“原本的老爺今年過世了,現在秦少爺是當家,一當家,自然就喚老爺了,這有何拗口的?”
鍾凜咂咂嘴,慢慢吞吞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的外袍。他就是覺得那麼喊起來拗口,若是別人都不覺得,那也就算了。
他想起自己既沒帶錢,也沒帶任何行李,不免有些彷徨,但彷徨過後他立刻覺得柳暗花明了,這正是好好訛秦大老闆一筆的機會,讓他把自己的行李一起置辦了,還能賺回一筆僱金,實在是天底下最划算的買賣。
這樣想著,他心情舒暢起來,信步出了門。
院子裡的僕從和家丁正忙著把貨物一捆捆搬上三隻馬車,秦烈正站在院中檢查貨物,看見他來了,照例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似乎總在笑。鍾凜想道。但雖是商人,秦烈的笑意裡卻沒有幾分商人的市儈,更多的是散漫不羈,這就讓鍾凜有了一種奇特的熟悉感,覺得他是和自己混得到一塊去的那種人。
看著秦烈一邊吩咐著僕從點好東西,不時和夥計低聲交談的樣子,鍾凜覺得自己之前對他恐怕確是誤會了。他看起來毫無異狀,恐怕那些詭秘的事都是自己淋多了雨,在山洞裡胡亂發夢的結果。
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