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公主不必為罪臣做到此等地步,若是因為罪臣之錯而阻礙公主終身大事,罪臣寧願去死。”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娶我為妻。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眼淚簌簌落下,寧奚瑤咬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司廷彥呆呆的看著寧奚瑤,這是他從不知道的事。
那還是十年前,寧霄白登基後的第一次科舉,他金榜題名,跟在狀元和榜眼身後騎馬遊街。街上很熱鬧,城中百姓都出來一堵進士三甲的風采。狀元滿身貴氣,氣宇軒昂;榜眼神色肅穆,風度翩翩;唯有探花郎粗衣麻布,略顯寒酸。年僅七歲的寧奚瑤乘著小轎出外玩耍,與遊街三甲路途相逢。轎中的小丫頭聽見外面吵鬧頗為好奇,悄悄掀起簾子一角,與三甲擦身而過。小丫頭沒看見狀元,也未瞧見榜眼,只記住了探花郎淡淡的眉眼。
司廷彥不知如何回應公主的一片深情,他要怎樣告訴她其實一切只是誤會。他並不知曉霜池公主的閨名叫奚瑤,更加無從知曉公主小字喚做筱蝶。又怎麼可能用公主的名諱做詩?那日他只是聽說了一個痴情女子的故事,恰逢皇甫丞相邀他作詩,一時有感而發做了那首《長相思》。他不知道為何後來流言會傳成那樣,這些他無法控制。只是今天他才知道,卻唯有嘆息,上天對他如此眷顧,賜給他這樣好的一位姑娘。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公主傾心?
他老父是封朝的舊臣,冥頑不化,誓死堅持忠臣不事二主,最後自刎於府中,死前還咒了寧霄白斷子絕孫。寧霄白本欲連坐,卻憐惜司廷彥滿腹才學,道:“你若有本事考個功名,朕就饒了你。不,朕不僅饒了你,還要讓你入朝為官。”司廷彥沒他老子那麼頑固,第二年參加科舉,沒想到真的考了個探花回來。寧霄白遵守自己的承諾,許了他一個官職。寧霄白對他的知遇之恩,他無以為報,情願肝腦塗地。可是,他從小在三綱五常中長大,言行舉止循規蹈矩,他看不慣皇甫文進一貫的散漫舉止,他甚至怨恨,怨恨寧墨宣登基之後,竟由著皇甫文進那個亂臣賊子禍害朝綱。內心鬱結無以抒發,酒後失言,一腔恨意噴薄而出,就這樣他將自己送進了天牢。
第二天,天牢上下雞飛狗跳,獄頭腿軟癱在地上,身如抖篩,嘴裡說不出一句整話:“這,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天牢頭號罪犯司廷彥,不見了。
第43章 第 10 章
9。
公主拋繡球是件大事,京城老老少少都去圍觀。只可惜,羽林軍在外面圍了個水洩不通,只有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才得入內。
人群中有倆人格外顯眼,一個細眉鳳眼,頗為俊俏。另一個面色蒼白,形容憔悴。
面色蒼白之人問俊俏公子:“皇甫丞相助公主救我出來,就為了帶我來看公主拋繡球?”你還真閒。
皇甫文進將一柄摺扇搖的極其風雅:“當然,你可知道,公主這繡球就是為你而拋的。”
司廷彥肅著一張臉,我要是沒記錯咱倆一直都是針眼對麥芒吧:“丞相何時變得如此好心?”
“我看上去很喜歡棒打鴛鴦麼?”皇甫文進看著司廷彥問道。
司廷彥避而不答,轉身一陣咳嗽,臉色愈加蒼白。
皇甫文進嘆:堂堂御史大夫,天天清粥小菜,難怪單薄的跟個杆子似的,風吹則倒。再怎麼勤儉也要有個度不是?才二十七不到就這麼個不懂風情的死板脾氣,公主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不過皇位丞相一向自恃心胸寬廣,不與他人一般見識,於是伸手給司廷彥順氣:“司大夫身子還好?”
司廷彥身子一僵,一下子彈開。皇甫文進的手停在空中。
“有勞丞相關心,還好。”
皇甫文進道:“司大夫不愧荊朝第一清官,不過,也不必對自己如此嚴苛。”看你這張臉,明顯就寫著營養不良。
司廷彥反唇相譏:“廷彥窮苦出身,比不得丞相華貴,不懂鋪張。”
得,話不投機,還是算了吧。皇位文進無語,老子鋪不鋪張關你什麼事,又沒花你的錢。寧墨宣都不管,你操什麼心,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死太監嗓門一吊:“公主駕到~~~~~~~~~~~~~~~”
人群起了一陣騷動,寧奚瑤半蒙著面走出來。
皇甫文進接著說:“其實,是我答應了皇上,要促成你與公主好事。”不然我才懶得理你。
司廷彥不領情:“不勞大人費心。”說罷轉身往外走。
“回來。”皇甫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