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搋著那麼多心思胡思亂想,沒注意到跟前計程車兵停下腳步來,一下子撞到他的背,疼的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到了嗎?」他問。
士兵卻沒有說話,裡頭太黑了,即使眼睛已經適應黑暗,仍然看不太清面前的東西,他伸手想去碰觸士兵,卻摸了個空。
他嚇了一跳,便問:「你在哪?」回聲在地道里頭顯得有些詭異,卻沒有人回應他。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黑暗中聽見鏘的一聲,有點像是劍從劍鞘裡頭拔出來的聲音,他頓了一頓,才開口想要說話,耳邊卻聽見一陣風聲。
「啊!」接連著是右臂一震疼痛,好像被砍傷了,楚寧意識到什麼,抱著傷口往前跑了幾步,可竟然撞到一面牆!
後頭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你是叛徒!」楚寧大喊。
——你是叛徒!
——你是叛徒!
回聲響了幾回,楚寧絕望的閉上眼睛,站定在原地,雙腳有些發軟。
有隻手猛然抓住他,往旁一拉,他跌在地上,地道中倏地擦出一陣火花來,那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時後摩擦出來的。楚寧什麼都沒看清楚,就聽見急促的鏘鏘聲,他狼狽的扶著牆站起來,又聽見噗嗤一下,還有一個人猛然驚喊一聲,接著安靜下來了。
「誰?」他警戒地盯著前方看,什麼都沒有。
啪嚓啪嚓的一陣,火光接著照亮了整個地道,他眯起眼睛,眨了幾下,有個人隨後便抱住他,楚寧僵硬著,不敢去看。
「別看!」嶽將平擁著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裡。
他顫抖著抓住他的衣襟,聲調有些不穩:「為什麼?」
「他是臥底,你別看,他死了!」楚寧閉上眼睛,任由嶽將平把他帶出地道,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片天了。
他還被擁在嶽將平的懷裡,情緒難以平復。
差一點他就出不來了。陳凜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的夏城邸府裡頭會有臥底,嶽將平要不是事先就和他串通好,躺在那邊的大概就真的是楚寧了。
「為什麼是你?」楚寧又問。
他笑了一笑,大概是因為楚寧難得對他心平氣和:「我去找下夏城君就是為了這個,前些日子雷神有些不大對勁,大概和似雪有些關係。」
他繼續說:「夏城君說錯了,他以為極陽之神是雷神,其實是火神才對,要讓似雪開啟雪窖,另一個辦法就是和極陽之神結合。」
楚寧吃驚的看著他。
「和極陽之神結合?」他不敢置信。
「對,重點不在於這個,而是兩個人交歡的時候,要讓原神結合在一起,似雪才有能力開啟雪窖。」
楚寧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雷神大概不知道自己陷進去了,知道似雪和火神結合的時候大發雷霆……所以才殺進夏城。」
「你早就料到了?」
嶽將平看了看周圍,點點頭,默不作聲。
四周是一片草地,遠遠的什麼都看不見,楚寧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眼前的嶽將平又不似之前那樣粗暴,又或許是剛才他的及時出現,沒讓自己死於劍下,心裡原本隱藏的那份他不敢承認的感情,此刻隱約冒出頭來彷佛掙扎著要翻騰。
「你還怕我?」嶽將平看著他,俊美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楚寧沒能來得及看清,只有下意識的點點頭,卻沒有推開他。
「不怕。」
「不怕你還點頭?」
「呃……」他尷尬的抿著嘴唇不說話。
「你擔心什麼?擔心夏城君?」他的神色陰冷下來。
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也存在在他的心中?嶽將平一直很想知道。
他也想像夏城君一樣溫柔的對待他,也想像他一樣被楚寧牢牢的記在心中。他用盡手段,使盡心機,甚至是汙辱他,囚禁他。
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你不必擔心他,我派過去計程車兵足夠幫他逃出來。」他頓了一頓,並沒有注意到懷中的人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來,「我表面上還是雷神一派,若要幫忙,也不能太過囂張,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難處。」
他低下頭去,與楚寧四目相交,「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你不用這麼緊張。」嶽將平輕輕的放開他,楚寧呆愣著,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春城君,你是真的……不懂吧……」他自嘲的笑了笑。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