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啞巴張一聲悶哼。
黑眼鏡‘嘖’了一聲,低頭去翻他的腹部繃帶,果然看到有血絲從裡面沁出來。
“你還挺麻煩的。”他道,蹲在啞巴張的邊上,低頭看他。夜風吹過,他略長的頭髮蓬得亂七八糟的。
啞巴張的面上已有了冷汗,卻依舊沒有出聲。只是兩隻眼睛亮的驚人。
黑眼鏡看了看他,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彎腰將他抱起。
這的確是個麻煩,不過卻是他自找的麻煩。
“咱們走。”他道,隨便找了個方向,抱著人就走了。
他兜裡的30塊錢,不知道夠不夠買兩張到北京去的火車票。
☆、黑眼鏡和啞巴張(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之前的版本太散了。。。所以乾脆重寫過了。。。= =||TAT
然後最多一天一更,如果發現有第二第三次,那一定是我在捉蟲啊。。。什麼的。。。
30塊當然是買不到火車票的,不要說兩張,連半張都買不到。所以現在,黑眼鏡帶著啞巴張蹲在火車站後面已經廢掉很久的後花園裡吃拉麵。
15塊一大碗,上面浮了厚厚的一層油脂,香噴噴熱騰騰的蘭州拉麵。
啞巴張的肚子上開了個大洞,只喝了兩口麵湯。那兩碗拉麵幾乎都進了黑眼鏡的肚子。
“放心放心,我既然把你帶出來了,就不會把你丟在這裡不管的。”黑眼鏡道,很隨便地伸手揉了揉啞巴張的頭。吃飽喝足,他現在的心情又變得很好,四肢攤開了躺在有些溼漉漉的草地上,望著頭頂上暗紫色的天,一點也不覺得著急。
他人生中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處在身無分文的狀況下,像個流浪漢一樣遊蕩在各個城市。他其實很享受這樣赤條條的感覺,沒有任何負擔,像個嬰兒一樣簡單地活在這個世上。
初春晚上的溼氣很重,夜風帶著冰一樣的寒冷,柔柔地吹在人的身上。
黑眼鏡把啞巴張摟到自己懷裡,又把那塊在長椅上撿來的臭烘烘的毯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啞巴張的臉色慘白,身體冰冷,黑眼鏡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有發燒就好。”他道,動了一□體,把人更好地裹到懷裡,“我們看看明天天上會不會掉下來兩張火車票。”
“天上會不會掉火車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這麼下去,這小哥就要給你這混小子弄死了。”一個人突然道,黑眼鏡從地上半坐起身體,看到月色下兩鬢斑白的男人…和他的頭號忠犬。
“三爺,”黑眼鏡似笑非笑道,“三爺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吳三省看了看他,冷哼了一聲。
“他媽的老子要是再不來,這小哥恐怕半條命都要沒了。”他道,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
他孃的他就鬧不明白了,這倆小子夾一次喇嘛的錢都能在郊區買套別墅了,怎麼每次看到都是一副窮光蛋的樣子,好像欠了別人一屁股債一樣。
黑眼鏡笑了笑,勾了勾啞巴張的肩,“三爺說笑了,我們這樣的人,只要還能動能爬,那就比野狗還要野狗,蟑螂還要蟑螂,哪會那麼容易死掉?”
“你他媽少跟老子來這套。”吳三省道,擺了擺手,“而且我今天也不是來找你的。”他轉頭看向啞巴張,“小哥,我這兒有樣東西要給你看看。”
啞巴張倚著黑眼鏡半坐在地上,沒什麼表情地看向他。
吳三省看著他身上還沒換下來的病號服,皺了皺眉,“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道,指了指前邊兒一間小旅館,“我們上那兒說。”
好再來大酒店髒兮兮的前臺上一溜兒地擺了十來只招財貓,黑眼鏡他們進去的時候,前臺畫著濃妝的小姐只抬了抬眼皮,把標價排又往前推了推。
吳三省包了兩間房,又問前臺借了臺放錄機,由潘子抗著,哼哧哼哧地往上爬樓梯。
“錄影帶?”黑眼鏡道,叼了根菸,盤腿坐在床上,看著潘子低著頭蹲在那兒滿頭大汗地擺弄電視連線線。
吳三省點點頭,從口袋裡挖出一團紙朝他們丟過去。啞巴張單手接了,黑眼鏡湊過頭,發現那是從快遞上撕下來的一張單子。
“小三爺?!”黑眼鏡道,看著那上面寄件人一欄裡填的名字,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
吳三省的臉色異常難看,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已經開始播放的錄影帶,示意他們認真看。
那帶子已經很老了,顏色也很不清楚,整卷都是在拍一個穿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