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隅的光亮,似明似滅,卻勾人得很。
“十四弟!”胤祥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沈惜把伸向梔子的手縮了回來。
隨後又糾結了:這是我養的花兒,摘朵花而已,我虛心個什麼勁兒!這麼想著,沈惜用力對著花朵下的花萼處一掐。
反過臉來:“十三哥,你看這花開得還好?”
胤祥站在花叢的另一邊,看見胤禵站在陽光下,初夏裡套著一件淺青色的袍子。袖子稍稍挽起,露出的左手腕上戴著一串紫檀串珠,繞做三圈,纖白的手指拈著一朵雪白的梔子。精緻的小臉正對著自己,輕輕笑著,卻讓人足夠舒服。
“這才是今年的第一朵梔子,你就這麼摘下來?”不覺得可惜麼,才初初綻放的花朵?
沈惜搖頭,“它能成為第一朵開放的花,只是運氣使然。再者,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朵。”所以,並不會覺得有可惜之處。
胤祥雖然覺得亦有道理,但是心裡卻驀然得覺得,眼前的十四弟其實也是一個薄涼的人。
沈惜將手裡的花放到胤祥的手裡,自己反而摘下了一片幽綠的葉子。
下半年一到,各位預備出宮建府的郡王貝勒的府邸就差不多建設完畢了。而這些郡王貝勒們出宮遷府也是遲早的事情,除了太子一派,幾乎沒有不高興的人。
哪個主子手底下沒得一串兒兩串兒的眼線人,這會子,人家一個兩個都出宮建府了,自己有家有院子的。你送個人進去,這心思不是明白著的麼。
沈惜隱隱能感覺得到宮裡的氣氛顯然是不一樣的了。阿哥們出宮建府,內務府自然是要重新支出一撥人來。每次小選上來的人,又不是能夠直接上崗做事的。但是內務府包衣世家也不是白吃飯的——上邊的主子要什麼人,想要什麼人。只消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