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抓過牆上的小提琴,旋轉身體,重重的摔進我的沙發裡,我用手指頭心不在焉的撥弄著小提琴的琴絃,含糊的回應他,“我沒有改名,你不必一直叫我,試探我是不是還在使用Holmes這個姓氏。”
“你走神了,你,居,然,走神了。”Lestrade像個上課逮到優等生打瞌睡的教授,一臉難以置信,“你從不在我說案件的時候想別的事。”
我皺起眉,“我想的事比你的案件重要。”
Lestrade再一次睜大了眼睛,就像要和Mrs Hudson的吊燈燈泡比賽,看看到底哪一個才能更快的發出光亮,在他的眼珠子瞪到發光之前,他詫異的眨了兩下,“你剛剛說,比案件重要?對你來說,還有比案件更加重要的東西?你究竟是誰?你絕對不是Holmes,你這個披著他軀殼到處走的冒牌貨。Holmes,看在我們交情多年的份上,請和我說說心裡話,究竟是什麼能在你心裡把案件比下去?”
我轉頭看了一眼John放在書桌上的膝上型電腦和他的馬克杯,他是左撇子,馬克杯總是習慣性的放在電腦的左邊,他不愛喝茶,但為了遷就我,他多少會嘗一點,他的襯衫款式,格子多過條紋,至於他的襯衫衣領,不繫領帶時,紐扣頂多敞開最後一顆,這是他的底線了,而我則是不修邊幅的敞開兩顆,如果我有心情,我連第三顆也不會扣上。
他很寬容,當然,前提得是沒有踩到他毛茸茸的小尾巴,除了對我以外,他對誰都一副好好先生的脾氣,他每次見我之前一定偷偷的吞了兩包小鞭炮在肚子裡,他在我面前大多數時候總是氣鼓鼓的,一開始我覺得是我古怪的作息和詭異的愛好給他造成不舒服的陰影,他也許是在氣我半夜拉小提琴,也許是在氣我總讓他幹一些跑腿的事,要不然就是在氣我說話總是隻說一半,直到最近,我才明白過來。
我的所有一切壞毛病在他眼裡都是與眾不同的優點,他對此通通都喜歡得不得了。
多年以來,他唯獨在怨我,從不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我那口是心非,純真又可愛的John,我因而微笑了一下,回過視線,我發現Lestrade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他抱住手臂,就像冷的有些受不了似的,但他不冷,屋子裡的暖氣可以把他烤成脆皮的了,他說,“我是不是錯覺,你正在對著醫生的電腦和杯子微笑。”
我不說話。
“你氣色很好,你最近吃什麼補品了?”
“為什麼我們不直接談談那個沈到河裡的保險箱?”
“當然,保險箱,來這裡就是跟你諮詢這個的,不過……Holmes?我聽Mycroft說醫生最近和你有了相當進步的發展?”
“他這個大嘴巴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不要管他什麼時候跟我說的,總之整個蘇格蘭場都很關心你們這一對,”Lestrade受不了似,打了個激靈,“你以前經常看著他……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在兇案現場,你的眼睛很少離開他,你看他的眼神完全不是在看一個朋友的眼神,我們這些圍觀的人都心知肚明你對他是什麼感情,現在你們再一次同居了……我以關心角度的問一下,我絕對不是八卦,我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我是你的老相識,我就想關心你一下,Holmes,醫生終於決定要跟你在一起了嗎?恩,我只是隨便問問,你懂的,我在Anderson那兒下了50英鎊的血本打賭你和他會複合。”
“你應該下重本的,我們從未分手過。”
“哈哈,是是是,你們是天底下最不能拆散的一對,玩笑歸玩笑,可我認識的那個John Watson他……一直是異性戀。”
我丟下小提琴,將兩手指尖交錯輕觸,放在嘴邊,堅定的看著他,用我的表情回答他,我把嘴唇拉成一條直線,接著衝他砸出一個微笑,我壓低聲音說,“這不是玩笑。”
他愣了一會兒,然後多嘴的問了我一句,“我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所說,是一種精神戀愛?我還在Anderson那兒下了200英鎊賭你是無性戀。”
我從前也覺得John與我純粹是精神相契,他是我生活之中的靈魂伴侶,和肉體無關,但自從昨晚過後,我覺得世界變得更明亮一些了,每一片樹葉都在閃閃發光,空氣也似乎變得更甜更緊緻了。
我沈默了很久,剛要回答他,我正想要直接承認我和John之間進展到哪一步,讓他把全勤獎金都賠進去,然後抱著我的腿呼天搶地的哭訴,此時,我那老太太帶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