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怨恨自己。早知道這樣到上海做什麼,還不如在北平做一個土皇帝,或者直接遠走他鄉去國外,他為的不就是這顆良心,為的不就是自己的國家。
袁世卿聽聞梅蘭芳這段時間正在準備到美國演出,心裡一動,想著讓蝶衣也到美國去。程蝶衣死死瞪著袁世卿,像程蝶衣這般的人,袁世卿就是他的全部了,原本都在中國都不肯,要偷偷摸摸跟上去何況不是一個國度。梅蘭芳在戲劇方面遠比程蝶衣更加具有野心,梅蘭芳的《霸王別姬》袁世卿也去看過,比起程蝶衣來也不遑多讓。其實這是私心的說法,真的說起來,梅蘭芳唱的比程蝶衣像的多,程蝶衣唱的虞姬是自己心裡的虞姬,梅蘭芳唱的是大眾心裡的虞姬,但是袁世卿偏偏就覺得程蝶衣的好,大約是入了心,不論怎樣都覺得好,外人無可比擬。
袁世卿開始的時候的確看不起鬧事的人,就像段小樓說的:“一個個都他媽忠臣良將的模樣,著日本兵就在城外頭,打去呀!感情欺負的還是中國人!”,其實這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在這個人人為了生活奔波的時候,也只有這樣天真的學生會為此努力,其他的,都還要過日子不是,沒有到自己頭上,就能自欺欺人一天,老祖宗的東西,就是要“忍”不是。
袁世卿也懶得再寫什麼文章,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算回北平一段時間,順便去濟南看看,能幫的就幫一把,他現在也不在意別人說他沽名釣譽,有本事也去沽名釣譽一回,他的根在北平,很多東西也沒有收拾掉,現在也不算亂得過分,還能再扛一扛,要是再過七八年就不行了。
袁世卿回到北平,整個地界還是一片祥和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袁世卿把自己那些小玩意都找了幾個相熟的,賣的賣,送的送,就是一直疼愛的幾隻畫眉也給了人,現在的年代連人都要養不活了何況是鳥,到時候別給人吃了算是好事,給的那人也是個愛鳥的,就算是了了一場緣分。
到濟南的時候,袁世卿出了車站就看到了在那裡等著的程蝶衣,心裡突然間覺得舒服了,雖然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過來,但是當他真的看到蝶衣的時候,真的很高興,這麼一個人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不論是誰,都會覺得高興的。看到程蝶衣滿臉疲憊,身上都微微帶上了味道,一些角落還帶著汙漬,看來不是很乾淨。除了那種舒服,更是加了心疼和無奈。
濟南的情況很不好,沒有看過的人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的場景,袁世卿也曾經到濟南遊玩過,大明湖,趵突泉什麼的也很熟悉,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明明離北平也不是很遠,但是就像是在兩個世界。袁世卿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就覺得不好受,政府還這樣一再退讓,這究竟要讓人怎麼辦。
袁世卿這次除了託運的一批黃金,還帶上了一些,還想著在這裡幫助他們,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沒有一家的店門是開著的,更不要提那些小戶人家,都是緊閉著大門。那些大門開著的,看一眼只能看到滿目的鮮紅,帶上黃金也不能買什麼東西。袁世卿閉了閉眼,難怪這麼多人都不肯跟過來,明明想得到,還能夠妥協。袁世卿只覺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就梗在那裡。
程蝶衣來到濟南,費了很長時間東躲西藏,著才找到了難民營,這次來接袁世卿真的是冒了不少危險。雖然政府一再強調去救助難民,但是看著這種情況就知道救助是多麼成功了。袁世卿和程蝶衣一起到了難民營,到了裡面突然間驚訝了,裡面竟然還有一個戲臺子。
這是袁世卿所見過的最最簡陋的戲臺子,說白了,就是三張缺胳膊少腿的桌子和一張椅子拼湊起來的,且不說站在上面是不是施展得開,就是這樣子都要擔心是不是要倒塌,要是摔下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程蝶衣似乎看出了袁世卿的想法,抿了抿嘴,低聲說:“世卿,其實這個臺子還是挺結實的,有一次,好幾個孩子上去合唱也沒有倒。”程蝶衣沒有說的是,又一次他上去的時候,整個臺子倒了下來,所以後來又加了張桌子。孩子合唱只是站著不動,程蝶衣上去唱戲卻是要不停的走位,表演的,自然更容易摔倒,而且這地方實在是小,就是沒有倒下來,有幾次都差點踩空。
這裡的孩子都餓的不成樣子,餓倒不是主要的,主要是驚慌的樣子,擔驚受怕得都不像是小孩子,還有就是冷漠,看到熟人會甜甜的笑,就是為了能夠,看到屍體也只是皺皺眉,這樣的孩子讓人心疼到不行,本來應該是朝氣蓬勃的樣子卻變成這樣。程蝶衣本來是為了袁世卿來的,但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做什麼。
這個地方就算在現在也算得上危險,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