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常年開著,窗外便是茫茫雲海。
“翠壑丹崖千丈畫,白雲紅葉一溪詩”
當朝翰林院學士金幼孜依窗而坐,對著此景有感而發,悠悠誦來。
楊海收回銀針,報以一笑,“金大人好雅興。”
話音剛落,門外少年的聲音清越,穿簾而來,“師叔,茶來了。”
金幼孜回首,不覺眼前一亮。
端得是蜀山靈秀之氣,才養得出這般的少年。
楊海見狀,只好介紹,“這一位是掌門師兄門下大弟子,阿光,來見過金大人。”
光過來借銅人時遇上藥僮多嘴,說是來了山下的大官,他好奇心頓起,想瞧瞧山下的大官到底長了什麼模樣。
一見之下大失所望,白白淨淨的,也沒長三頭六臂,與他師叔一個樣麼。
“哦,多禮了,”金學士以為是他特地送茶,便行禮謝過,伸手去接。
這一探身,突覺一股暖香襲面。
梅花?
這個季節?
那股溫軟輕綿,始終氳繞在鼻端。
他微訝抬首,卻不知香氣從何而來。
失神間,觸到了端茶少年的手指,
金幼孜一呆,隨即忙不迭地接過了茶。
光放下楊海那杯,見那個人捧著茶杯還盯著自己看,便衝他友善地笑了一笑。
沒想到那人急急避開他的眼神,卻一抬手,滾燙的茶水一口灌下——登時眼睛瞠著極大,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好不尷尬。
楊海一驚之下立即裝不知情,找了個理由避了出去,想必正在哪裡捧腹大笑。
倒留著不見眼色的光,站在那裡看這難得的西洋景。
“你沒事吧。”
見那個人抖抖索索連手帕都拿不利索,光倒是好心,上去給他幫忙,沒想手指被那人握得緊緊。
“咳咳,無妨,”金幼孜擦去唇邊的茶葉,一手卻按住光的右手不放,“在下聽說學武之人虎口與手指生有厚繭,卻從未見識過。”
光不覺古怪,點頭便回,“是啊,一開始是水泡,磨破了一層又一層,就會厚厚糊出一層繭,不過我學的時間短,也並不明顯。”
男人點了點頭,若有其事地輕揉細捻著掌中的小手,假裝細看,鼻尖嗅著那若有若無的暖香,一邊又問,“我倒還聽說,大凡從小習武的,需用藥湯泡過,身子極輕,柔若無骨?”
光也信以為真,認真回他說,“我是沒試過的,倒是練習內功的亮,恩,小時候的確泡過藥湯呢。”
金幼孜笑了一笑,伸出手來,道,“書上說,道聽途說不足為信,那,能否讓在下一試?”說著,佯裝著,要較真到底。
光自幼在蜀山長大,接觸之人大多一心修道,心思極為單純,於是毫不在乎地應了,讓那心懷叵測的男人抱了一個滿懷。
真真是溫香軟玉。
金幼孜禁不住心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