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手交握。葉開低著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傅紅雪突然想要說出什麼東西。但是終究還是沉寂了下來，什麼也不說。
葉開調整好情緒，抬起頭，對著傅紅雪揚起一個笑臉，他說“你沒事就好，我還要出去曬太陽，先走了。”
說完，葉開就鬆開握緊的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手扶著牆，透過對牆的感覺前行。葉開走的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但是他帶著笑，一點也沒有狼狽的樣子。但是，傅紅雪卻知道，他沒有那麼輕鬆。
但是傅紅雪卻沒有任何動作，他的思緒還很混亂，他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所以他只是看著葉開慢慢地走出洞穴，消失在陽光中。突然心中一顫，傅紅雪急忙起身，朝著葉開去的方向跑去，葉開不會消失的。
葉開坐在小溪邊上，靠著樹，曬著太陽。因為看不見，也就不需要眯著眼，他靠在那邊，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個睡著的人一樣。
一直到傅紅雪也在小溪邊坐下來，葉開才開口。現在他看不見了，其他的感覺也就更強烈了，他對傅紅雪的腳步聲，傅紅雪的呼吸，傅紅雪的心跳有著特別感覺。
“紅雪，你知道嘛，現在我很想死。我身上的一身傷，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好。而且，現在看不見了，也幫不到你什麼，甚至可以說是你的累贅。”葉開的語氣淡淡地，好像死和他沒關係一樣“你幫我一把，好不好？
”
“我不會幫你，我，不想你死。”傅紅雪搖了搖頭，想到做了這麼多天的夢，糾結地看著天空，然後假裝不在意地開口“葉開，你有沒有做過一個夢，那個夢裡，我是你，你是我。”
“夢，說到底也只是夢而已，醒過來。傅紅雪依舊是傅紅雪，葉開也只能是葉開。一場夢，完全不能改變什麼，你知道嗎。那種無力感，讓我很難受。”葉開一震，那個應該只是自己的夢吧，紅雪怎麼會知道，難道他也做了那個夢。
“這麼說，是真的？”傅紅雪低下頭，看著微波的河面，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是真實的。母親是假的，父仇是假的，傅紅雪是假的，葉開是假的。“我只不過是母……花公主用來報仇的棋子，你才是她和楊大俠的兒子。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撿來的孩子。這麼說倒是真的了，怪不得，她對我沒有絲毫的母子情分。不論是打我，趕我，都是無所謂的吧。我不過是一個棋子，還是一個沒有用處的棋子。該死的，難道不該是我。你母親該是恨死我了吧，害了她的孩子。”
“什麼，你真的做了那一個夢？夢裡我們互換身體生活，你夢到了多少？”葉開的手微微顫抖，這件事，不該讓他知道，不可以讓他知道的。
“全部，或者說，該夢到的都夢到了。”對比葉開的激動，傅紅雪反而沒有反應，或者說打擊太大，一時沒有任何感覺。
“紅雪，夢裡的都是假的，怎麼可以相信呢。你就是花白鳳和楊常風的兒子，你是無間地獄的少主，你是滅絕十字刀的傳人，你的殺父仇人是嚮應天。而我葉開，不過就是一個沒人有要，運氣好點被師傅收養的孤兒罷了。”葉開站起來，然後朝著傅紅雪的方向倒下。到頭來，葉開竟然伏在傅紅雪的肩上哭了，哭聲嗚咽淚水滿面，沾溼了傅紅雪的衣服，滲入傅紅雪的面板“殺了我吧，拿你的刀，殺了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只要我死了就好了。紅雪，紅雪，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傅紅雪沒有回答，他只是攥著拳頭什麼話也不說，這個世間彷彿只剩下葉開的哭聲，心臟的地方為什麼難受。傅紅雪應該沒有感情，傅紅雪只能是一個父仇的利器才對，為什麼要有感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好，你不殺我，我自己來。”葉開摸到傅紅雪背上的刀，‘噌’的一聲拔出來對著自己的脖子就要抹過去。但是傅紅雪重重地一掌，葉開‘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刀也是飛到了河裡，打散一陣微波。
“我……沒想要怪你。我只是，不知道該什麼辦。”傅紅雪跪在葉開的邊上，把葉開扶著坐起。“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
做這個夢，自從那一天你在我面前倒下之後。每天重複感受，你童年是不是也是那個樣子，就像我夢裡用著葉開的身體偷看傅紅雪練刀一樣？每一次，我都是在你去找嚮應天報仇之前出現在你的面前，打了你一巴掌然後，就夢醒。”說完傅紅雪又自己搖了搖頭“應該不全是，那個夢裡好像只有我們倆，傅紅雪的身邊沒有出現翠濃，葉開的身邊只有師傅。”
但是葉開還是沉默著，一直以來他都在責怪自己，無論傅紅雪是否對他有怨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