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夏的視線掠過斯內普臉頰上的傷,低了頭,不說話。他停頓半晌說道:“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媽媽會擔心的。”
斯內普哼笑一聲,眼底一片倔強:“她不會的。”
“是斯內普女士告訴我,你可能在這裡的!”約夏連忙解釋,他無法去忽略斯內普在說那句話時,神情中一閃而過的脆弱。
斯內普沉默了,他的腳動了動,在結了冰了泥土上發出一些沙沙聲。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雪花,晶瑩的雪白像是羽毛一樣輕軟。
雪珠簌簌得落進了斯內普的頭髮裡,黑白相襯的樣子卻格外溫暖,約夏很想伸手接住那些漸漸變成水滴的雪珠,可是他沒動,他溫和得對著斯內普笑著,輕聲說:“回去嗎?”
斯內普點了點頭。
“我家和你家是反方向,你先走吧。”約夏退後一步,靠在了一旁的樹幹上,他伸手:“藥還是給你,要記得擦。”
斯內普伸手,接過了藥瓶子,他看了眼約夏,轉身走了幾步,鞋底擦著雪地沙沙作響。
約夏緊緊皺著眉,伸手捂住了口鼻,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想要咳嗽,現在更是有些呼吸困難,應該是在雪地裡呆久了。他微微縮著身子,抬頭看著斯內普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樣的清瘦,風扯著衣角斜斜吹著,感覺若是那風再大一點,那單薄的身子就會被吹跑一般。
約夏的手上落了雪珠,將約夏的手凍得冰涼,漸漸的,他的身子也僵硬起來,眼皮越來越重,閉上眼的時候,約夏只看到了雪地中斯內普漸漸被淹沒的腳印。
斯內普並沒有走遠,他走的很慢,總覺得剛才的約夏不對勁,像是急著想要他走一樣。斯內普眉頭越皺越緊,腳步漸漸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藥瓶。
藥瓶已經被自己的手捂熱了,卻覺得比手心的溫度更燙,約夏那笑容的溫和的臉一遍遍在斯內普面前閃過,煩人的很。
斯內普轉身,向著原先的地方走去。斯內普一眼望過去卻只看到一顆樹的黑影,沒有人。斯內普直覺約夏是回去了,可是那隻掉了毛的貓頭鷹卻在樹下跳來跳去,還不斷的哀鳴。
斯內普加快了腳步。
樹幹下躺著一個少年,雪花已經落了半身,面色慘白,顴骨處染著不正常的紅,唇更是像抹了血一般。
“哈里斯?!”斯內普忙上前,他一把將少年扶了起來,讓他躺在了樹幹上:“哈里斯?哈里斯……約夏?”
斯內普這才發現,這是他第一次叫約夏的名字。
約夏的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臉上卻像燒著一團火,他發燒了,在雪地裡待了太久,身體本來就有些弱的他更是受不住,發起了高燒來。
他燒的迷迷糊糊,朦朧間感覺有人把他抱了起來,背到了肩上。
呼吸間滾燙的氣息都噴在那人的脖子裡,約夏似乎都能聽到那人脖頸間的脈搏。
“西弗……”約夏下意識的喊了個名字,雙手緊緊環住了斯內普的脖子,一雙眼裡的綠色朦朦朧朧。
斯內普的心跳突然加快,那聲軟軟糯糯帶著沙啞的西弗讓斯內普很不習慣。
小西亞一直在前面帶著路,偶爾轉著腦袋看一眼自己的主人與那個揹著主人的人。
路有些長,斯內普出了汗,從他身上散發的熱量讓約夏打了個哆嗦,更是環緊了斯內普。
到了約夏家時,門口大開著,燈火通明,斯內普走上臺階時,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女人鼻子凍得通紅,眼睛更是紅的厲害,像是哭過一樣。看到斯內普的時候一下子衝了過來。
“哦天啊……我的孩子!”哈里斯夫人不敢碰約夏,而是小心的幫著斯內普將約夏扶到了屋內:“怎麼會這樣……天啊……”哈里斯夫人忍著眼淚,一遍遍摸著約夏滾燙的額頭。
約夏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個軟軟的笑,伸手握住了哈里斯夫人的手:“媽媽……”
“約夏……”看到約夏還能說話,還能認出自己是誰,哈里斯夫人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了:“你難受嗎?告訴我那些藥在哪兒,我去拿!”
可是約夏昏迷了過去,蜷縮著身子像是很冷。
哈里斯夫人擦了擦眼睛,站了起來,先是關上了門,堵住了風雪,接著忙拿了塊乾的毛巾給斯內普:“你是斯內普吧,真是太謝謝你送約夏回來了!”
斯內普接過毛巾,也不急著擦身上的水,他出了汗,沾了雪,身上都溼了。他四處打量著約夏的房間。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櫃子簡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