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變化很大,一張臉說不出的豔麗,只是雙目略有些無神。
“多謝兄臺救命之恩”李斯停頓了片刻,“也謝過少主”
星河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李斯覺得有些尷尬,沒人理他。略略一抬頭,掃視兩人,才覺得,恐怕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善茬。有種人,銳利地就像是出鞘的匕首,但是他沒有刀柄,也沒有刀鞘,太危險了,並不是帝國可以駕馭的人物。
“少主……敢問少主眼睛”
“汝逾越了”星河在烤火,抬頭就是這麼一句。
高貴冷豔的BUFF上身,星河開口閉口都是一個腔調,要不然是“汝逾越了”,要不然是“放肆”,橫豎就沒說第三句話。好端端的二人世界被破壞了,星河表示他很不爽,沒再把李斯踢回去淋雨就已經很開恩了。
要是傷的是旁人也就算了,居然是李斯。星河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裡一根筋搭錯了,才會救下李斯。就算他上輩子學習再爛,也知道一個常識——跟在秦王身邊的,肯定都不是好人。
更何況還有穿越劇各種黑他……
其實老實講,星河自己也算不得什麼好人,硬要講的話,可能星河要更惡劣點。奸…淫擄掠……好吧,沒有奸…淫,這個是硬體問題……
少主你好生沒良心(一)
“……救了你,你就沒點表示麼?”星河笑著說。
“多謝少主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李斯翻身,拱手,恭敬地行了個禮。
……星河聽到他這樣文縐縐,儒雅又帶著禮貌的話,心裡就不爽。他粗魯的走到白鳳身邊,扯著對方直接在角落裡躺下,半晌,發出了粗重的鼾聲,倒像是故意裝出來給李斯聽的一樣。
李斯被這麼對待,心中略有些詫異,然而看到這樣的句芒,卻也笑了,權當是什麼都沒發生。
“又在鬧什麼呢?”白鳳這麼說著,笑出聲來,“哪來那麼多氣可以生啊……”
星河不回答他,只是默默又翻了個身,揹著白鳳。對於他這樣的行為,白鳳也無可奈何。但他也沒打算理李斯,李斯一個人,這麼都覺得突兀,索性也躺下來,打算睡了。可是先前睡了那麼就,現在他哪裡還睡得著,只好盯著外面的雨幕,兀自出神。
現在桑海明顯已經亂起來了,但都是些小嘍囉。聽說墨家殘黨也在桑海,帝國正在搜查。且不說墨家殘黨會不會跟那些小嘍囉在一起,光是蜃樓就夠他心煩意亂的了。蜃樓說是秦王出海用的,事實上就是送給墨家的東西。秦王要長生不老藥,明眼人都知道,那東西根本不存在,但誰又敢說出來呢?
恐怕,在這位皇帝陛下的心裡,世間萬物,他怕的,也只有死亡了。
李斯這麼想著,看著廟外雨聲打坐,閉目養神。
過了會兒,星河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站起來。他故意打鼾,又那麼大聲,這麼可能不傷嗓子。過了會兒星河緩過來,聽見李斯氣息平穩,便以為對法睡著了,鬆了口氣。
“他怎麼在山上?”星河問著。
“多半也是些小嘍囉乾的”白鳳回答,“氣撒不到嬴政頭上,自然就輪到了他的相國。”
“……你那是什麼說法”星河嘟噥了一句,吹了個口哨,一隻色澤美麗的小蟲子爬了出來。空氣裡瀰漫著香甜的氣味,白鳳認得那是什麼,他看了看李斯,倒也沒打算管他。
星河撫摸著那隻蟲子,又覺得不過癮,索性又叫了幾隻出來。千奇百怪的蠱蟲停在星河手上,星河不知道該用什麼,就開口:“……我在他身上,下什麼蠱比較好?”
李斯的氣息有一瞬間的紊亂,然而很快就被他調整過來了。星河是什麼樣的耳力,他當然聽到了李斯加快的心跳聲,又叫出了幾隻普通甲蟲,指著它們就開始嚇唬李斯:“這個是跗骨蠱,就是會鑽到人的骨頭裡,吃空了骨髓,人就成了傀儡,要麼死,要麼就生不如死……”
聽到李斯的心跳聲愈來愈快,星河笑了起來。他自幼開始學習馭蠱一道,對付的大多是些成名高手,尋常沒有武功的,一刀殺了便是,哪裡見過這麼好玩的人。他只當李斯膽小如鼠,全然沒想到他一代宰相,膽子再小,也會有自己的決絕。
正當李斯想著要採取什麼行動的時候,卻聽見星河懶洋洋一句:“玩夠了,不好玩……改天我去嚇唬嚇唬衛莊大人?”
“你敢麼?”白鳳懶洋洋反問。
星河被問得有點心虛,他扯了扯嘴角:“你說我敢我就敢……”
看李斯似乎放心下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