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律香川問。
“哪個他?”陸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律香川又道:“我說原……我說……女兒,女兒。”
陸遠心裡沉得很,要給律香川時間,也給自己時間。
他垂下眼瞼,深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笑道:“他沒事!那兩師兄妹說了,他們會救活他的。”
“救活?”律香川問,不是說,這種毒,無解麼……他們還沒有去求過別的大夫,這兩個人說的話,怎能可靠。
陸遠笑道:“你放心,他們的要求不難,只是養一味藥材而已。”
他笑的很自信,看起來似乎不難做到。
律香雖然解了毒,但身子還很虛,陸遠又說他該好好調養身子,段連君的態度奇怪得很,將二人奉為上賓,命人買了許多珍貴的補品,天天往客房這邊送。而凌影,自從解了律香川的毒,就一直沒有出現過,段連君說,她師妹的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最近發的很頻繁,不能見人。
而他本人,在自己家地盤上,到是規矩得多,除了有空來看看律香川,與他下下棋,品品茶,言語調戲之幾句,見陸遠在,倒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好像也很忙。
也對律香川保證說,原隨雲中的毒不是冰心千年夢,而是叫失魂引。比那個好解的多。只不過有點複雜,幾味藥材比較稀有,要等機緣巧合,藥引湊夠,才能清除乾淨,但他已經幫人做過調理,現在原隨雲的脈息很穩定,最多一個月,等到解藥一煉製成功,就可以完全解了。
他又許諾,替律香川調好身子,就帶他去遊遍黃山,吃遍安徽的小吃。陸遠也很贊同段連君的話,兩個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語,每天一起出,一起進,親熱得很,律香川不知道他倆什麼時候開始走得那麼近。陸遠說:“段公子收我這笨人做徒弟,教我知天文,懂地理,看風水,觀天象。我和他在一起,真是受益匪淺。”
此外,他經常盯著律香川看,看著看著就出神。律香川覺得莫名其妙,陸遠說:“要是他對你圖謀不軌,等我學夠他的本事,就去跟他同歸於盡。”律香川嗤之以鼻。陸遠說完,連自己也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他已經變得不像他了。
可是律香川的眼睛,都放在他“女兒”那裡,容不下別的東西。
段連君這人雖然看似輕浮,但會的東西也不少,尤其吹得一手好笛,律香川興起,就找把琴來與他一起和鳴,這是在無爭山莊,原隨雲教他的東西。雖然不如原隨雲擅長,卻也彈得有模有樣,只氣壞了不通音律的陸遠陸大少爺,爭著也要學,結果卻笑壞了一群人。
律香川見他每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跟著段連君出遊,聽陸遠說是有時候去山裡採藥,有時候去山下給人治病,有時候只是去山下游玩,卻從來不叫律香川跟著。律香川覺得他現在這樣認真好學,謙虛好學。他既沒有說段連君的壞話,也沒有與他同歸於盡。
律香川也宅慣了,在這深山隱居之所,天天陪著原隨雲,沒人的時候,就對著他的床自言自語,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神仙日子,他都覺得自己變懶了,也胖了一圈。
要不是原隨雲還在隔壁躺著,律香川幾乎以為這種日子,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漸漸地,段連君也不來找他了,只是派人送一些藥來,說是給原隨雲的。再一陣子,陸遠也不來了,一個月,原隨雲沒有醒,但他有時候,手腳會動兩下,好似夢遊一樣,律香川感到很驚喜。
他問下人:“你們家段少爺呢?”
下人說下山了。他又問:“你們家小姐呢。”
下人說回公子的話我們家沒有小姐,只有表小姐。
他說:“那表小姐呢。”
下人說:“下山了。”
他本想冷笑著問他陸遠是不是也下山了。
但是他沒問,因為陸遠回來了,於是下人走出去,並跟陸遠打了個招呼。
陸遠將律香川拉進屋裡,把門關起來。他的臉色很嚴肅,還有一點古怪。律香川問他:“你怎麼了。”
陸遠將食指貼在嘴邊,噓了一聲。他說:“對不起。”
“為何這樣說。” 律香川很疑惑。
陸遠說:“我們被騙了,他們根本治不好你的朋友,我們快帶著他離開這裡吧。”律香川不明白,明明原隨雲的身體已經有了起色。
陸遠說:“我本來只是想救你一個,才來這裡的,現在你已經好了。”
律香川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他道:“你當初不是答應幫我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