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寶寶。
但是下一秒,他們的第一次獨處。
看見薩拉查獨自坐在角落,戈德里克開心地奔過去,歡喜地拉起他的小胳膊喊他“薩拉”。
誰知道,這傢伙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不但冷若冰霜地盯著他,水潤的嘴唇一抿,蹦出來的詞讓人當場愣住:“閉嘴。”
戈德里克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彷佛是不敢相信殘酷的現實:“薩拉,你說什麼?”
“滾。”這一次,黑髮男孩更加犀利,金髮小王子徹底內傷,只好灰溜溜地挪到牆角畫圈圈,詛咒四歲的小屁孩一輩子長不全牙。
這就是薩拉查第一次對他說話,似乎描繪了他們後來的交往是走著如何的軌跡。理所當然的,這三個字在以後的歲月裡,使用頻率也是相當相當高。
其實有時候,戈德里克也會覺得奇怪,他是從什麼時候起,對薩拉查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是那一次發高燒,在半昏迷的狀態看見薩拉查默默地站在床邊,第一次露出關切的神情。
也許,是那一年的家族譁變,親手殺死了兄弟後,他第一次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發顫的手。
也許,是父母親過世的那一天,他看著跪倒在墓碑前的自己,淡淡地說“還有我”。
還有他,是的。就算失去了至親之人,依然還有他站在身邊,成為生存下去的信念。
因而,就算所有人說他如何的暴戾殘酷,但戈德里克知道,薩拉查一直是個溫柔的人。
只不過他的溫柔,不是任何人都能懂。而且,只要自己能懂,不就行了嗎?
可是後來,他們長大了。他不再踏足格蘭芬多莊園,自己每天疲於應付各種貴族交際,奇怪的是,就算是見慣了上流社會形形□的美人,依舊是沒有成家的念頭。
就算長老們磨破了嘴皮子,天天在耳邊嘮叨,還是笑呵呵地裝糊塗。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沒有結婚的想法,不過是找不到結婚的物件。
偶爾他也會靠在窗邊出神,想著那個陰沉的男人正在幹什麼,想著他們童年時如何的調皮,嘴邊會浮現出溫暖的微笑,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輕鬆和歡愉。
直到時隔多年後再次見面,戈德里克發誓他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感受。
尤記得還是個枝繁葉茂的盛夏,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靦腆羞澀的女子,他的未婚妻。
他看著他,怒火壓抑在心頭無法發洩,一種奇異的被愚弄的感覺讓他冷笑。
然而,當他見到薩拉查幸福的淺笑時,所有的不甘瞬間熄滅了,而是任由蔓生的寒冷將曾經的炙熱覆蓋,悄悄地埋入心底。
所以戈德里克選擇再次出走,歷練不過是一種逃避感情的藉口,他只想留給彼此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次的旅行中,他遇到了赫爾加,遇到了羅伊娜,萌生了建立霍格華茲的念頭。
這一年,他發了瘋地跑到各地尋找優秀的年輕巫師,聯絡和說服頑固的守舊貴族,將全身心都投入在事業中,不再讓兒女私情牽絆住。
也是這一年,魔法生物的威脅讓建校變得舉步維艱。他考慮到大局,割捨下自己的感情,邀請薩拉查加入他們的行列,順利解決了這些棘手的難題。
後來,他也娶妻生子,唯一的女兒卻在未滿週歲的時候不幸夭折,溫婉賢惠的妻子也在同一年抑鬱而終,他從此也就斷絕了再結婚的念頭。
已經在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裡受盡傷害,又哪裡還能再用心去愛上任何人?
再後來,他好不容易放下對他的綺思,卻無奈地在工作中頻繁的接觸,時時刻刻倍感煎熬,守著對他的感情,小心翼翼。
直到薩拉查的妻子因病過世,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度轉為微妙,他仍舊是生怕走錯一步,再也回不到過去。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放不下?
他知道,他們之間已經走入了死角。他是男人,無法為他生兒育女,所以他們各自娶妻都是理所當然的。然而,薩拉查從來都明白,自己對他不是單純的友情。那麼他呢?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內心深處隱藏著一縷,連自我都不曾察覺的依戀?
獨自坐在校長室,看著壁爐中的火焰逐漸變冷,戈德里克單手支頤,連嘆息也變得蒼涼。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不會一遍一遍地騷擾他,只因為喜歡看冷淡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無奈。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不會放任自己去依賴他,只因為那份禁忌的、隱秘的感情會變成一生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