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索性就直接扳起他的身子,把他抱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再溫柔地為他揩著頭髮上的水跡。整個過程,吳邪都像是個極為聽話的孩子一樣不動不鬧,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一下。
揩了一會兒後,張起靈便不再去動他的頭髮,轉而專注地去端詳他的睡容。不知過了多久,吳邪竟真的在張起靈懷中睡著,見他的頭髮此時已經完全乾了,張起靈便輕手輕腳地將他重又放回到了床上,仔細為他掖好被子後,這才悄悄離開。
來到廚房,先前做好的飯菜早已冰涼,吳邪不來陪自己吃飯,張起靈也沒什麼胃口,便用保鮮膜將它們全都封起來放進了冰箱。就這樣,張起靈做的第一頓飯便成了沒有一個食客的剩飯。
做完廚房的清理後,張起靈摸黑坐在落地窗前,並將目光投向夜雨中暗如潑墨的西湖上。
時間約至凌晨,就在窗外風雨聲漸小之時,依舊靜坐在落地窗前的張起靈,突然聽到從吳邪臥室那邊傳來的水杯落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吳邪,你怎麼了?”聽到聲音後,張起靈立馬跑進吳邪的房間,開啟牆燈後問道。
“水……”吳邪用嘶啞的聲音喃喃地道,身體不舒服地在床上輾轉著。
張起靈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竟燙得嚇人。
在連續給他餵了兩杯溫水後,張起靈才道:“你發燒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隨後,張起靈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將吳邪送到醫院裡。陪他輸了一夜針水後,第二天早上才載著他回了家。
接下來兩天,張起靈便悉心照顧著病中的吳邪。
這天下午,好轉了許多的吳邪,終於像是又重活過來似的,半躺在床上突然對正給他喂銀耳粥的張起靈道:“小哥,帶我去鏡林!”
“你去那裡做什麼?”聞言,張起靈手中動作一滯,剛舀起的一勺銀耳差點沒又重新跌回到碗裡。
“我要去替他收骨!”吳邪偏過頭,難過的道。畢竟,那是他的前世啊!才剛一“出生”,就慘遭橫禍的前世。也不知在他死後,齊羽又對他做過些什麼。
當時,張起靈在複製齊羽被開槍打死後便也昏了過去,所以,他也不清楚齊羽最後怎麼處理了複製齊羽的遺體。而自出了鏡林二人鬧過一場後,便都決定將鏡林裡所發生的一切當作心中的秘密,永遠都不說出去。即使,那面石鏡也許就是組織和張大佛爺一直在找的長生秘密。
“我答應過齊羽,以後不會再去那裡!”張起靈不忍去看吳邪受傷的眼神,低著頭道。
“齊羽?”吳邪不置可否的道了句,“你從前,不是無論如何都要管他們叫‘吳邪’的麼?為什麼輪到齊羽,我卻從沒聽到,你叫過他一聲‘吳邪’?”
“他有自己的名字,我不願強迫他!”張起靈隨即道。
“你、很愛他?”聽到張起靈這樣回答,半晌,吳邪才不甘心地開口問道。同時,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見吳邪臉上痛苦的樣子,張起靈不忍心再去回答他。
但沉默,卻也是他給吳邪的最誠實的答案。
他是很愛齊羽,且還愛得很苦,並答應過,此世要和他手牽手共赴黃泉。可是,不可捉摸的命運,終究還是跟他們開了個大玩笑……
心下已然明瞭的吳邪,越見張起靈沉默不語,心裡就越是難過得要命。便強在他面前忍住要流淚的衝動,然後迅速縮排被窩,用被子把自己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然後背對著張起靈道;“我想睡會兒,小哥你先出去吧!”
之後很久,吳邪只覺得背後一直都靜悄悄地,既聽不到張起靈的呼吸聲,也沒有聽到他離開的聲音。
“我帶你去!”終於,就在吳邪即將要神思遊離之際,張起靈開口打破了先前的一室沉默。
吳邪一時驚訝於張起靈對齊羽的承諾出爾反爾,忍不住就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回頭去看。
“不過,要等你病好了之後再去!”面對吳邪極其不敢置信的眼神,張起靈卻語氣堅定地道。
半秒後,吳邪已是心思百轉,怕張起靈只是想讓自己好好養病才這樣騙自己,遂就開始堅持起來,非要立馬就去樣式雷的家族祖塋。還說現在剛好是清明,是替複製齊羽收骨的最佳時間。
張起靈終是拗不過他,第二天一早便帶著還病怏怏地他去了機場。傍晚,二人便已來到位於北京西郊的樣式雷家族祖塋。
當吳邪看到鏡林中,那具安靜地躺在央石鏡前,身上衣料早已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