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是傑克叫醒了裡奇。
裡奇看著傑克臉上明顯的黑眼圈,默默無言的起床,清洗。
臨出門的時候,傑克板著裡奇的肩膀:“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那個神父到底是誰?”
裡奇靜靜的和他對視,他沉默一會,這樣回答:“我不知道。”
傑克正奇怪的時候,他又說:“沒有人知道,我有記憶的時候他就在那裡了,教堂,只有他一個人。據說以前的教堂是13區收留小孩子的地方,他到了那裡,沒多久那裡的人都死了。似乎是瘟疫一類的傳染病,他把那些人埋在教堂後面的地裡了,現在還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墓碑。”傑克全身冰冷,裡奇定定的凝視他的眼睛:“他時不時的會邀請一些孩子到教堂去,很多人去了,但經過或長或短的時間,他們最終都沒有回來,我的朋友,他是在一個月後失蹤的。”
傑克不由自主的想到吹著牧笛引誘孩子離開家的妖精,那些孩子到哪裡去了,最終沒有人知道。傑克顫抖起來,他搖搖頭:“我不去,我不會去。”
裡奇憐憫的看著他:“沒有人可以拒絕神父,你也不能。”
裡奇別過頭:“我覺得,也許你可以活下去的,你和米羅斯不同,他也許不會殺死你的。”
傑克沉默一會:“你會幫我照顧庫洛洛嗎?”
裡奇答應:“我會盡力。”
傑克稍稍放鬆了身體:“謝謝。”
裡奇說:“等一等,神父在上午才會招待人。現在去太早了。”
傑克不知道死刑和死緩哪個好一點。
就算等一下就要死了,現在也得幹活。
傑克臉色黑得像鍋底,和裡奇一起在垃圾堆裡尋找食物,就算這次運氣奇好的撿到了一副國際象棋,他都沒什麼感覺。裡奇出於尊重夥伴的緣故保持沉默。
差不多到時間了,傑克莫名其妙的想起以前看海賊王,路飛被壓在死刑臺上,要死的時候,還笑著和夥伴告別,配角的內心獨白是:他在笑,和海賊王一樣,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
傑克憋悶得要死,眼眶有點熱。裡奇拉住他的手:“走吧。”
傑克一步一拖的走向裡奇傳說中的教堂。
這是一座羅馬式建築,外牆刻著浮雕,整個教堂給人一種沉重和牢不可破的印象,一側建有鐘塔。裡面是長方形的大廳,內用兩排柱子分隔長廊,西端有一半圓形拱頂,下有半圓形聖壇,前有祭壇。在祭壇前擴大南北的橫向空間,成為一個十字形平面,教堂內部光線幽暗,裡奇陰鬱的拉著傑克,沿著長廊往前走,後者心不在焉的瀏覽著兩側牆上的壁畫和浮雕。
“到了。”裡奇在正廳厚重的大門前停步,輕悄的拉開門,把傑克推了進去。
傑克慌亂的抬起頭,在看到神父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呆住了。
他站在講臺前,讀著一本書,室內唯一的光線從穹頂的採光口照在他身上,明亮的淡金色長髮,簡單的黑色彌撒袍,他看得很專注,整個人籠罩在柔和的光暈裡,流光的睫毛微微顫動。
他看完在看的那一頁,抬起頭,粲然一笑:“來了啊。”
傑克一怔,這才意識到被自己忽略已久的直覺警告,心臟抽痛,他重新緊張起來。
神父示意他走近,傑克沿著座位間的走道走到講臺前,講臺微有些高,傑克仰視著他。
神父合上書,低頭看向他:“你相信神嗎?”
傑克很肯定的回答:“不。”
神父微微笑了:“為什麼?”
傑克沒想到神父會問他這個問題,仔細想想回答:“我不需要神,要神做什麼呢?”
其實以傑克那狡詐的個性,他原本一定會撒謊的,不會對流星街的神父說什麼不相信神的鬼話。不過他直覺的認為還是完全的坦誠對自己更有利,神父無疑是個多疑的人,自己的命捏在他手裡就像一個氣泡一樣,輕輕一動就會破碎。
神父有些微恍惚,然後他突然詭秘的笑了。
“我們來打一個賭,你如果輸了,我就要把給你的所有東西收回來。”他愉快的說,好像和朋友訂一個有趣的約定。
“我贏了呢?”傑克問。
“如果你贏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他大方的許諾。
傑克於是明白他是不屑於撒謊的那種人
“賭什麼?”傑克有些緊張。
神父微微沉吟,思考了一會,然後認真的說:“告訴你,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