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是伊麗莎白,您一定會給她機會的。”
幾乎是平鋪直敘的一句,可這句話卻嚴重到害的康諾格雷森眼皮一跳,猛地想站起來逼近對方出聲質問:那感覺上比起被嚇著更像被冒犯了。
“不、好、意、思?”你最好告訴他剛才那五秒鐘是他突然間幻聽了。
“您對於年輕的人類總是毫無信心,”然而那一隻一米六六高的精靈咬咬嘴唇,自己先靠近他的床邊完全不願意妥協,“您認為他們總是非常張揚、非常幼稚,偏好自我誇耀並且極端物質膚淺。”藍綠色的好看眸子筆直的盯著他的,其中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但是充滿了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我不能說是您弄錯了──事實上您很少會判斷錯誤,人類確實是一種最為偏激的動物,他們因為短命而自私,由於體能有限所以貪婪得難以想象。”
康諾格雷森可以聽見自己心臟瘋狂的脈動,以及血液在血管之內高速流竄著的聲音。
他當然知道了伊修斯精靈就是被二十來個罄竹難書的人類給滅絕的──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回應些東西。他不是想要否認安德烈史奇瓦的突然爆發的意見:天殺的他可是同意到不能再同意了──然而超人之子,支援官長,康諾格雷森身為一位誕生在二十二世紀中期的克隆男性,他正巧因為剛好擁有一半的人類基因所以他現在很該死的莫名其妙,有著一種突然被部下打臉的錯覺──
“──可是我不認為人類完全都是這樣。”然而他聽到對方又說,語調輕微顫抖,措辭跟邏輯越發變的混亂,“亞瑟的身體原先的主人就是人類──他很大度的願意將自己的身體給予亞瑟的母親誕下子嗣,他在那一個絕大多數種族都對於屍人們很不友善的年代甚至沒有出言任何刁難──納蘭的師傅陳先生也是個很棒很溫柔並且很強悍的男性,前任主席乾的有多麼優秀我們都看在眼裡──他是一名出色的、貢獻良多而不求回報的外交家──”康諾格雷森當然也清楚了。那個僅僅存活了不到兩個世紀的男人,甚至讓支援官長願意走出他的辦公室,卡爾艾爾同意每年新年迴歸總部露臉,“還有阿爾──阿爾琺多!”支援官長一跳,聽到那個白天才被他嚇傻的傢伙的名字不由得渾身緊繃,“他雖然因為還很年輕,所以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所以常常鬧著笑話!三天兩頭就要搞壞一些裝置給我們部門增加麻煩──給您增添麻煩!甚至還動不動就跑過來私底下找我開點小差──比一些Young Justice的幹部還要幼稚──”
他纂緊拳頭。
“但是您總能夠在人類身上看見希望!因為在您心裡人類依然是世界上最特別最美麗的物種之一不要試圖否認這點因為我知道您是這麼想的!”副支援官長氣喘呼呼的大吼,嘴巴卻是根本沒有停下一秒,“然而您只是因為一些私人的人生際遇所以在感情的方面見解異常狹隘──對於所有的人類充滿了強烈的偏見好像以為所有長壽的生物只要與人類結締婚約都會和您的婚姻一樣以失敗收場──這分明是您自己的問題不是霍普的問題──您應該想想您的伊麗莎白!如果今天她還活著那麼像是她那麼好的人您難道不願意──”
“──不准你提起她的名字!”就像貓被踩到了尾巴,“這屬於我的隱私──”
“這和隱私有什麼關係如果您今天才與您的伊麗莎白相遇了您不會也想要試著去信任她嗎!!!”安德烈史奇瓦德迅速的打斷了他,“您怎麼知道‘希歐多爾霍普’不會像是您的‘伊麗莎白威斯特’成為卡爾先生的特例!!!!!”
語氣莫名其妙的很堅硬而且非常強勢。彷佛他們兩個人的第二次見面──彷佛對方現在也只是一個與他地位平等的被他惹毛的小孩,根本不在乎宇宙中最強大的存在之一發怒似的──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荒謬到讓人頭皮發麻背後發涼。
“……我不會這麼想她。”於是康諾格雷森強調著設法控制音量,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超過‘講話’而非‘怒吼’應有的界線,他當然有辦法自我控制,“我從來就──”
“‘從來就不會紀念她或者想念她’──我明白您打算說些什麼,當然了,因為您就是在喝醉的時候也總是這麼說。”一米六六神級般冷靜的表示。
“哈?!”支援官長驟然之間突然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每個細胞都在尖叫:我到底在什麼時候喝醉了而且還說胡話──?!
“唔,您放心,您在這兩千年內只有接觸酒精兩次,一共也只有醉了兩次。”
“………………?!”康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