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在武當山上嬉鬧的日子。
那時自己火大了也常常這般衝動的揪起他衣襟,然後被貓兒毫不客氣亮爪子撓開;那時的貓兒還是比誰都奸詐比誰都靈動的少年,和自己在山上你爭我搶的非要壓對方一頭;那時沒有溫潤爾雅的南俠,沒有斂了全身鋒芒古華質樸的御貓……
而如今,而如今……
心口忽然有些叫囂著想要衝出,一下一下的頂撞胸口肋骨,彷彿要衝破胸腔出來撕咬掉最後一層隔膜。這份想法被他自己困在胸口有多久了?白玉堂自己都有些想不清。是從當初在武夷山下貓撲上來驚慌且急迫的啃咬開始的?還是更早,情動之初就想有的擁抱?
從那時到如今,已經有多久了?久的幾乎烙印在心底始終隱隱發痛,此時此刻,那漫長的年月卻忽然間模糊起來,一切都化作釋放心底渴望的鑰匙,叫囂著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要他。
重逢的這些天他不止一次想過,然而顧忌著展昭的傷始終壓抑的忍著。直到今時今日,鐫刻了所有的烙印開始發燙,再掩飾不了這歷久雋永的渴望。
執著展昭手的手指也跟著火燙起來,隱隱甚至有點震動。白玉堂執著那手慢慢貼向自己的唇,一寸一寸的挪移,視線緊緊鎖住他的,彷彿想要吞噬一般火熱。
“展昭……”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的低喚,極力壓抑著什麼般的低沉。
他輕輕吞嚥一聲,帶著曖昧的氣息頓時瀰漫在四處,將兩人緊緊纏繞。
“展昭,執子之手,下一句是什麼?”
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有些顫抖,展昭下意識攥緊了拳,卻被那人溫柔附上,霸道的一根一根扳開他手指,將自己的與他相交。
執子之手……麼?
都是男人,他怎麼可能不懂得面前這人眼中一瞬間燃燒起來的是怎樣的熱度與情感?只是一路上打打鬧鬧慣了,耳鬢廝磨不是沒有。情人之間——也不可能始終摟摟抱抱就算了,總要走到最後那一步。然而……
說沒有顧慮,絕對是自欺欺人。
——他與白玉堂,現在可以算是情人麼?
當初武夷山下,忘卻一切之前是自己毫不猶豫捅破了兩人之間的窗紙,重逢之後憶起一切相擁相吻也是全然發自內心。但是——再之後呢?該是什麼?
“耗子……”他叫了一聲,有點尷尬的想抽出手來,這種時候……“我……”
“應我,展昭。”
白玉堂這句話明明算不得請求,而是近乎於霸道的要求,但是展昭知道,若是自己拒絕,這個人……這……這……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篤篤的敲門聲,而後是小二的聲音:“展公子唐公子你們在麼?剛住進來的那位蕭公子請你們下樓用飯。”
蕭振翼?他倒適應的快!白玉堂怔了下,正要不耐煩回絕,展昭已猛地抽出手,大聲回了小二一句,順手推他一把,“下去!”
“貓兒!”白玉堂哀嚎,“你——!”聽著門外小二應聲蹬蹬蹬離去,只恨不得追上前將那傢伙大卸八塊以發洩心頭之恨。
“下去!”
展昭瞪他一眼,轉身就要過去推門。白玉堂卻趁著他轉身的功夫猛地摟住他腰,展昭被他撲的立足不穩,踉?幾步整個人貼在了門板上。他不由得一驚,緊緊相貼的身子讓某些變化清晰可覺。展昭反射性一個回肘便要頂開他,手已被制住,鋪天蓋地的吻隨之襲來。
“白——唔……”
耗子的啃咬全無耐性,卻仍溫柔珍惜得讓人鼻酸。然而此時此刻,時間地點都不對,趴在門板上甚至能聽到門外隔壁幾個房間的開門聲,甚至還有人在走廊上走動——嗤的一聲,白玉堂已彈出一縷指風將桌上的燈滅掉,屋中頓時暗黑一片,只剩咚咚的心跳和著粗重的喘息。
展昭能清晰的感覺到白玉堂身上的熱度正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自己身上,燒的一片混沌。那人漸漸鬆了噬咬,靠在自己頸邊重重喘息,模糊嘟噥:“一會兒……昭,一會兒就好……”
“玉堂……我……”展昭想說這個時候不合適,也想說……想說什麼?腦中混亂不堪,說什麼似乎都不好。白玉堂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壓抑著輕笑:“要不是這個時候……五爺真想……”
展昭摸索到他手臂,又到手指,扣住了緊握。接藉著窗外僅有的光線回頭看他,鄭重且溫和:“回來再說。”
白玉堂的笑意騰然驚喜熾熱,擁著他腰的手臂跟著收緊,低頭去咬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