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在最前面講課的老師也發現不對勁了,停下授課向教室後半部張望,偏偏男孩所趴的窗臺位於她的死角,她什麼也沒能發現,只得皺著眉頭問: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連一向嚴厲的數學老師都被驚動,教室裡一時間靜了靜,無人再敢討論。正在這氣氛微妙的幾秒鐘,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從教室的另一邊窗畔響起:
“——我身體不舒服,想去一趟醫務室。”
目光聚集過去,只見是一個平時在班上幾乎從不說話也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好像叫做殺生丸的少年。此刻少年已經不知何時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銀色的長髮直垂到腰間,五官俊美卻也清冷的面龐上,依舊神色疏離。純粹金眸中,那局外人般置之度外的冷漠,看不出與外面巧笑嫣然的男孩有任何關係,少年健康的膚色、矯健的身體,也好像看不出絲毫病痛的模樣——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呃?你、去吧……”老師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訕訕道:“需要人陪同嗎?”
少年只是沉默地搖頭,好像吝於再多說一個字。淺淺地垂下睫,徑自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下來,在全班人的注視中走出了教室。
而好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少年來到了教室外,少年面無表情地從教室外那條走廊離開,趴在窗臺上長達二十分鐘之久的男孩緊接著也走了,好奇之人這才懨懨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重新看向那黑板上滿滿的無聊習題。
——正好被教室的牆壁遮擋,沒有人看見走廊上兩人交錯的那一瞬間:男孩子已經從窗臺上直起身,轉過來,明媚笑著的眼睛彎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他微微昂著頭,以迎接最溫暖的初陽一般的姿態迎接著少年一步步的走近,直到少年來到他的面前,未看他一眼,陌生人一般與他擦肩而過,他也只是繼續笑著,同樣轉了個身,跟在了少年身後。
他與他,始終隔了兩三步的距離,一前一後,就這樣默默下了樓。教學樓後面是一個很大的復古式庭院,平素就鮮有人煙,上課時分,更是寥無一人。靜靜的亭臺、樓閣、石橋,楊柳的垂絛在池畔無心地搖擺,長長的末梢在池水中劃出幾圈漣漪,攪亂了那前前後後依次經過的影子。
前面的人從不曾回頭,後面的人好像也習慣了跟隨,始終,沒有一個人說話。刻意的寂靜在風中無限的拉長,偌大的庭院在他們這樣漫無目的的閒逛下終於也要走到了盡頭,忽然,走在前面的少年聽到後面傳來沉悶的落地聲——他毫無防備地猝然回過頭去,只見那一直跟在後面的男孩竟倒在了地上,不正常的潮紅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男孩白淨的雙頰!
目光在接觸到那面上潮紅的一瞬——原本面無表情的少年霎時間好像被閃電擊中,臉色慘白,全身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下午四點十五分,正是學生放學的時間。熙熙攘攘向校門口湧的人群,驚訝的微微停下腳步轉回眸,看著一個銀髮的少年揹著另一個銀色頭髮的男孩子,一路狂奔,衝進了操場旁邊的醫務室!不過,路邊人驚訝,不僅因為那看上去並不頂強壯的少年揹著一個同齡人依舊健步如飛,更是因為少年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焦灼來形容,而是瘋狂——慌張得手足無措接近發瘋!
那樣的擔心,真是同學情深呢……
路人們感嘆著,繼續自己的行路。黃昏的暝色像大鳥的翅羽一樣垂籠過來,偌大的校園裡漸漸的也變得人煙稀少,恢復了入夜之前的冷清。
醫務室內。
穿白褂的年輕女醫生放下聽診器,笑著對執意站在一旁的少年道:
“你可以坐下了。我已經給他做了全面檢查了,真的就是一個小感冒而已,不過有些發燒,吃些藥掛點水兩三天就會好了。”
聽了醫生的話,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也笑了,伸出手去拉了拉在一旁站了良久的少年:
“你看,醫生都說了,別擔心了,坐下吧。”
殺生丸彷彿掙扎了很久,才忍住自己,沒有把手臂從男孩的手中抽出來。順著少年的拉力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他的眉依舊冷峻地皺著,緩緩道:
“為什麼會暈倒?”
這次沒等醫生開口,犬夜叉已經笑著道:
“都說了不是暈倒了,我只是發燒力氣不足一時沒站穩,誰知道哥哥你會那麼緊張?”
少年只是再次緩緩地皺皺眉,沒有說話。而一旁,醫生卻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們是兄弟?”
“不。”殺生丸很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