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臭罵,而是輕輕喟嘆了一聲:
“來取回你的東西了嗎?”
殺生丸點點頭。
“終於到這一天了嗎?”
殺生丸沒有說話。刀刀齋轉頭進了內間,一會兒後出來,將一個信封遞向殺生丸:
“這是你的銀行卡。上面存著你這五年來在我這裡和在別處打工賺的錢還有每月節省下來的大筆生活費。”
刀刀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道:
“如果你節儉一點,下半輩子靠這筆錢渡過沒有任何問題。”
殺生丸伸出手,誰知刀刀齋卻在殺生丸想要拿過信封時將信封一角緊緊捏在了手裡。刀刀齋前所未有嚴肅的凝視著殺生丸:
“——可是你真的考慮好了,下半輩子要孤獨渡過?”
被那雙眼睛認真盯著,殺生丸不禁怔了一下,慢慢道:
“我不會一個人離開……”
聽到殺生丸的回答,刀刀齋輕嘆一聲,鬆開了手:
“同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和孤獨有什麼區別。我就說過了,你們這個年紀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我這個老頭子完全無法理解……罷了,既然你這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來看我,你是不是也要多呆一會我們敘敘舊?”
刀刀齋領著殺生丸進入了道場,坐在了道場旁邊一排專門為學員家長準備的椅子上。兩人都默默看著道場中間的孩子跟著教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地訓練著,刀刀齋忽然感嘆道:
“真的是一晃十年。記得你初被寒牙帶過來時,也是這樣小的一個孩子。”
忽然聽到刀刀齋提到那個名字,殺生丸頓時更加沉默了。刀刀齋彷彿沒有注意到殺生丸的異常,繼續自顧自感嘆道:
“我猶記得你爸爸第一次把你帶進來的時候,你繃著小臉不苟言笑,對誰都那麼冷冰冰,但是很認真。我叫你向我行禮,你這個小不點還真就那樣一絲不苟、像模像樣的向我行了一禮,惹得我笑出來了。寒牙那小子就在一邊抗議起來了,說我沒一點為師的威嚴,沒辦法,我就是這樣一個老不正經嘛!我當時就想,寒牙這小子,明明是被我打出來的,怎麼忍心又放自己的寶貝兒子也到這個地方來接受我的毒打呢!”
殺生丸聽著,思緒也隨之慢慢飛遠,想著那一段遙遠的時光,殺生丸不禁輕聲道:
“爸爸……也是你教出來的嗎?”
“嚯當然!不然你覺得他那樣好的身手能師承哪家?不過,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你和你爸爸都是。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你們都是一條筋的人,認定的事情不管怎樣一定會做到底——還好這點上可沒學了我。”
“……爸爸也是他的爸爸領他來的?”
“你爸爸可沒有你這麼好的待遇!你爸爸是我親自招進來的。嘿嘿,說是招進來……那一次我被拉去當評委,熟人相邀實在沒有辦法拒絕的啊,只好去了!結果是那個學校的一個小社團舉行的一個非常小型的比賽,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爸爸了,不是因為他勝出了,而是……怎麼說,被他臉上堅韌的表情打動了。比賽結束,我問他要不要跟我學,他居然拒絕了!多少人踏破門檻想要我教!我那時也年輕啊,倔脾氣上來了就天天跑去路邊截住他打,好幾次打得他鼻青臉腫。恩,他一定也沒告訴家人真相,不然我早就被抓起來了!後來我就告訴他‘想贏過我?跟我來學吧!’然後他就跟我來了……”
殺生丸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那個笑眯眯講述著往事老頭兒。雖然他是知道刀刀齋是個沒正經的,沒想到他和寒牙之間還有那麼段“有趣”的過往!寒牙等於是被威逼綁架著來到千唐的!然而,想到如今那個總是西裝革履、冷漠威嚴的男人也有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時候,每天放學被一個怪叔叔莫名其妙地攔住暴打一頓,臉上還總是一副不願認輸的臭表情,殺生丸竟然又覺得那個人離自己更近了一些,那個人的身上又多了一些溫度——不知不覺,殺生丸的嘴角就浮現出一抹淺淺溫柔的微笑。
“寒牙那小子,也是一個訓練起來不要命的傢伙。他練習沙包的時候,好像跟沙包多麼怨大仇深的樣子,多少個沙包就那樣被他踢壞了!心疼死我了!一到那時候其他人便全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他就一個人在道場裡非要累死累活全身溼透虛脫為止!為了這個,我不知罵了他多少次了!不會比罵你的少!他就那樣一副臭臉,我看不過了就甩他一臉毛巾讓他洗個澡滾蛋!算老子當初自作孽了……”
那個下午,刀刀齋就罵罵咧咧把寒牙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惡劣事蹟全部拿出來向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