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恍如置身畫中,不僅是因為少年那份與早春花瓣一樣出塵的純淨與美麗,還因為他的作畫時心無旁騖的專注神情,每每、每每都這樣感動著他。
當太陽西沉,最後的光輝懶懶溫暖著大地,他們才會收起畫架,手牽手的回家。偶爾,他們會追逐著太陽的影子繼續到城市的郊外,坐在水邊的草甸上,看著落日餘暉一分一分淪陷,天地被黑夜慢慢席捲。殺生丸會把頭輕輕靠在寒牙的肩上,從頭到尾兩人誰都一言不發。直到星光滿天,兩人才會如同取得默契一般起身,慢慢地在星月爛漫中回家。
兩人已經說好了,殺生丸高中畢業後就去本市的一所藝術院校,然後繼續住在家裡。殺生丸首先對寒牙說出這個決定時語氣淡淡的,神色也很平靜,可寒牙心下卻惴惴不安,只是非常含糊的應了一聲。雖然本市的藝術院校同樣是重點學校,然而憑殺生丸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全國最好的藝術院校,但同時,這也意味著殺生丸要離開N市,離開寒牙的身邊,這是寒牙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寒牙知道自己很自私。明知少年做出了重大的犧牲,他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而不願勸他改變決定。可是……饒是心中深深歉疚,每一個難以入眠的深夜,寒牙看著懷中熟睡的面龐,他就會感到莫名的心痛和驚慌:自己,在擔憂著什麼?為什麼……還是不安心?為什麼還是覺得一切幸福來得太不真實?……不、不要管那些歉疚了,不管怎樣……不管怎樣絕不能放他離開自己就是了!他是自己的,離開自己身邊一刻都會讓人發瘋!要把他緊緊圈在臂彎裡,如果可以,甚至不想讓第二個人看到,讓他只能屬於自己,屬於自己一個人……!
“晚上見,路上小心。”
早上與男人小心吻別的時候,殺生丸注意到男人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疲倦。殺生丸心底很快閃過一絲心疼,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向男人詢問。會不會是每天與自己在一起,男人漸漸倦怠了?還是自己哪裡舉止有誤?……殺生丸胡思亂想著,默默下了車走進了學校。
這一天,殺生丸都沉浸在與男人最後告別時那個神情裡。下午課外活動時,心情依舊有些低落,殺生丸默默望著窗外:烏雲正在教學樓的上空慢慢聚集起來,中午時候溫暖的陽光早已經隱匿進厚重的雲層裡,蕭瑟的冷風呼呼掛著教室的窗戶。
“——殺生丸,有人找!”
殺生丸走出教室,看到教室門外神情低落的男孩時微微怔了一下。犬夜叉,自從殺生丸出院後就自己提出搬到學校宿舍去住了,知道他的好意,殺生丸一直以暗暗感激著他,每天也會不經意似的簡訊問候他,偶爾甚至能從好事人那裡聽到一些關於他和高一學生會主席鋼牙的傳聞,他們似乎發展的很快……除此,殺生丸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男孩露面了。
☆、Untouchable……Chapter ten(2)
“……怎麼了?”
看著男孩臉色不好,殺生丸下意識就把他帶到了一邊偏僻的地方,這才開口問道。
男孩卻只是怔怔的望著殺生丸,不說話。殺生丸正考慮著是否要用一個更委婉的方式問出來,男孩子忽然開口,道:
“哥哥,你知道一個酒吧的地址嗎?”
“……酒吧?”
“在城西那邊,最有名的一家Gay吧,名字只有兩個字的,你知道嗎?”
聽男孩問到這個地步,殺生丸已經知道男孩說的是哪一家了。事實上殺生丸也只去過那一家。心中慢慢升起一陣不詳,殺生丸努力平靜地道:
“你問那個地址做什麼?”
男孩猝然就哭了出來!哽咽中,變調的聲音斷斷續續道:
“你、哥哥你知道的是嗎?——告訴我,在哪裡!”
這一下讓殺生丸措手不及!看著男孩失控地痛哭著,殺生丸的心也如同刀絞,卻完全不知該如去安慰,只能扶住男孩的肩,努力平靜的問道: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殺生丸等了好久,男孩才稍微控制住一些情緒,抽噎著吐出幾個字:
“是、是鋼牙……”
“嘟——嘟——嘟——”
電話裡,傳來一聲聲有節奏的忙音,殺生丸的心卻在那一下一下冰冷而沉重的聲音中越來越亂。
接通了。那邊響起一個平靜中隱隱透著寵溺的聲音:
“是我,殺。”
聽到那聲音的一剎,殺生丸簡直就想掛掉電話,聽著那個聲音,簡直好像那個人就在面前,帶著一抹恍如月光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