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地交談,院中鬧哄哄的氣氛更加高漲。
按慣例在前一夜被黎佑接過來的御狐神雙熾帶著削好的樹枝從外面回來,進入院門時踢到了什麼,低下頭去看,就發現一隻橙灰相間的肥貓球一般咕嚕嚕地直直衝合歡樹下滾,並一路神奇地披荊斬棘成功殺到酒罈旁邊,面不改色地挪動肥胖的身軀舒展地貼上壇壁,光明正大地將臉塞進去偷酒喝,黎佑像對付一般的貓那樣捏著他的後頸想要將他提起來,結果發現根本提不動,只好立刻把剩下的兩壇交給圍觀的妖怪們,讓它們趕緊解決掉。
喝飽了的肥貓攤開粗短的四肢在地上睡成一坨,發出舒爽的呼嚕呼嚕聲,御狐神雙熾居高臨下地看著它,蹲下去用手揉著它的肚子讓它滾來滾去嗷嗷叫,一邊用溫和無害的嗓音說,“椎名大人,難得見到這麼圓的豬呢。”
“……嗯。”黎佑癱著臉肯定。
話音剛落就聽到喝醉的肥貓大聲抗議:“本大爺是大妖怪!你才是豬!”
沒有人再去理它了,御狐神雙熾手一揮將它送進那邊的妖怪堆,走到黎佑身邊看他俯身檢查埋在地窖裡最後一罈酒,“明年你就成年了吧,放得時間久一些味道會更好。”
御狐神雙熾卻久久沒有出聲,彷彿整個人都陷入了“明年”這個字眼裡,在黎佑察覺不對看向他的時候,才微笑著緩慢又堅定地應了一聲,“嗯。”
……
冬去春來,四季更迭,御狐神雙熾終於在初春的時候向青鬼院菖蒲提出出去住的請求,那天黎佑親自去接他,看著他帶著簡潔的行李從青鬼院家寬敞的大門走出來,站在他面前溫溫柔柔地淺笑著看他,御狐神雙熾的身高長得很快,現在已經差不多和他一樣高了,黎佑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摩挲著他的眼角,無奈地輕嘆道,“都成年了,還哭什麼。”
而後手就被另一隻手握住緊緊貼在他頰側,御狐神雙熾親暱地蹭著他的掌心,順勢微微側臉將嘴唇湊過去輕吻,溫涼柔軟的嘴唇觸及掌心敏感的面板,細碎的酥麻過電般沿著經經脈傳進心底,在即將沉淪的前一剎那,還好有黎佑良心發現在別人門前秀恩愛影響不好,乾脆反手扣住御狐神的手,拉著他一起向前走去。
兩個人沿著山林的小徑一直往深處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彷彿要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一起看過此前十多年錯過的風景,他們沿著陡峭的石階一直登上這座森林最高的峰頂,十指交扣站在突出的崖沿之上,俯瞰浩大的山林。
大片大片的碧色彷彿碧綠的海在腳下鋪開,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風吹過原野盪開深綠的浪濤,層層疊疊地奔向看不到盡頭的天際,不再是堆滿林立高樓大廈、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遠方的喧囂城市,曠遠的林濤聲聽起來格外寧靜,站在這裡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他與他。
風吹開黎佑額前的發,露出漆黑如夜的眼睛,雖然只剩下一隻,卻也足夠明亮攝人心魄,“聽蜻蛉說他現在在一個叫妖館的地方生活,那裡有很多你的同族,還有他的未婚妻。”
“嗯,”御狐神雙熾配合地應道,“蜻蛉大人和白鬼院大人相處得很好。”
“你也可以像他一樣,”去適合自己的地方生活,找到喜歡的女孩和她甜蜜相戀,經歷瑣碎的煩惱與平凡的幸福——敏銳地察覺到黎佑似乎又要拒絕他了,御狐神雙熾臉上的笑容已消失殆盡,他無意識地扣緊黎佑的手,擰起眉急著想要說什麼,卻被黎佑抬手壓著嘴唇阻止,“我是個很無趣的人,今天過後,你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這句話意外地讓御狐神雙熾冷靜下來,他緩緩舒展了眉心的淺痕,失去了笑容和各種表情偽裝的容顏清冷而真實,他抬起雙手覆上黎佑的臉頰,而後扣著他的後頸將他帶過來抱住,一點一點地收緊了攬在他背後的手,宛如將他整個人一分一毫地壓進自己懷中,他的嘴唇沿著黎佑的頸側摩挲著一路往上落下輕吻,最後貼在黎佑耳畔,壓低了聲音輕柔而和緩地說,“帶我到這裡來,像是您親手給了我想要的自由呢。”
話音剛落,他就懲罰般地咬了咬黎佑耳垂,罕見的不再顧忌失禮與否的行為讓黎佑怔了怔,還未來得及適應,下一波攻擊便接踵而至,御狐神雙熾稍微退離了一些,將唇停在距離黎佑的嘴唇咫尺之處,彼此呼吸相聞的曖昧距離,他以暗含危險的低語一字一句地緩緩說,“現在竟然說出這麼無情的話,椎名大人,我可以吻您,來撫慰我被您傷害的心靈麼?”
他用疑問的語氣,像是很認真在徵求黎佑的意見,然而卻根本沒給他回答的機會就兀自將嘴唇覆了上去,送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