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溫柔,甚至隱隱帶著些許魅惑,簡直比家裡不省心的弟弟還要恐怖,而後他聽到他說,“只要您不把我送回去,想要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哦。”
黎佑擰起眉,不言不語地沉默,畢竟只是六歲的小孩子,看到強迫自己付出的代價並沒有起作用,恐懼與無措先佔了上風,他眼中湧起淚光,卻倔強地抿著嘴唇忍下,黎佑在他即將開口加價時沉著臉抬手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臉,冷到極點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駭人,“閉嘴。”
他抱起妖狐上了岸,也沒有繼續給他包紮傷口的閒情雅緻,徑直帶他下了山。出口的山路上,御狐神家的漆黑的轎車排成一列,為首的女性看到他們立刻走上前來,露出客套的假笑,“您辛苦了,真是很厲害呢,”而後她揮了揮手,便走上兩位一身黑衣孔武有力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黎佑前方,“把這孩子交給他們就好。”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安靜伏在黎佑肩頭的御狐神雙熾似乎動了動,收緊了圈住他頸項的胳膊,黎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片刻,突然說,“太危險了,我來吧。”
車停在御狐神本宅門前時已是傍晚,一直維持一個姿勢的身體有些麻木,黎佑輕輕拍了拍埋在他懷中的弱小身軀,“鬆開。”
攥著他衣服的手應聲動了動,卻是更加收緊了一些,黎佑也不再多話,抱著他下車後漠然握住他的胳膊,緩慢而不容抗拒地將之一點一點扯離,離開了熱源,肩頭被浸溼的衣物傳來溼冷的觸感,黎佑皺了皺眉背過身,不再去看御狐神雙熾被黑衣保鏢帶走的情景。
……
後來黎佑在御狐神家主的要求下,加固了御狐神宅周圍的結界,將御狐神雙熾徹底圈禁在這棟大得沒有生氣的宅院裡,那天離開時那位女性家主的話自那之後偶爾會迴響在黎佑耳畔,她說,“我很欣賞你這種以家族利益為重的性格。”
但除此之外以後的時光就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了,每天接受處理委託,探尋更加強大的咒陣,閒暇時去看的場靜司練習弓術、陪著他成長。那一天天氣很好,碧藍的穹頂雲蒸霞蔚,清和的風送來令人心曠神怡的涼意,掛在屋簷下印著金魚紋樣的風鈴叮噹鳴奏,已經正式升入國中的的場靜司正由幾位式神陪同著在院中練習圖陣。
黎佑側躺在簷廊下,不知為何就睡了過去,從遙遠的夢境中醒來,睜開眼時看到的場靜司近在咫尺的臉,十多歲的少年俊美的容貌已初現端倪,此刻含著微妙的淺笑戲謔地說,“這麼吵都能睡過去,你真的老了啊。”
黎佑張開手掌毫不留情地蓋在他臉上,將他推開些許坐起身來,言簡意賅地應了一聲,“嗯。”
敏銳地察覺到他心情並不算好的少年頓了頓,又說,“是嗎,大概是因為你最近經常做噩夢。”
黎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只是揉了揉他的發頂就站起身來,一邊撫平被壓皺的羽織,一邊說,“我沒事。”
的場靜司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要求道,“過幾天的除妖師集會,我要一起去。”
此次除妖師聚會的會場設在石月溪谷的別院,黎佑帶著的場靜司在正門前駐足,而後指著不遠處長長的竹竿頂端問,“你能看到什麼。”
“怎麼了嗎?”少年依舊是那副遊刃有餘的神色,抬眸細細打量了那個方向片刻,說,“一件深紅色的和服,還有金色的菊花和大朵的芍藥。”
“很厲害嘛,”未及黎佑評析,一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男人已如是讚道,“的場先生,這位是?”
“琢磨先生,”黎佑只在開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是誰,之後目光便一直落在的場靜司身上,“是我的弟弟。”
……
三人一同進入會場,和式的大廳裡賓客滿座,來參加集會的不止有除妖師,還有妖怪和各種式神,黎佑剛踏進大門,注意力就被站在妖怪懸賞榜那邊一位穿著運動衫的少年吸引,雖然他怪異的裝扮和舉止在人群之中並不那麼矚目,他稍作思忖便決定道,“琢磨先生,請你先帶著靜司參觀,我過去看看。”
以運動衫與口水兜這副與眾不同的裝扮出現在黎佑眼前的少年,此時此刻整個人都快要趴到貼著妖怪畫像的展板上去,他一邊露出財迷心竅的表情,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地念著妖怪頭頂上賞金的金額,然後在察覺到身後有人時轉過身來,看清黎佑的臉,竟然逐漸收斂起太過輕浮的表情,“……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佑哥無情的對待雙熾,佑哥你會後悔的!!!
……………………今天某些段子的確有點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