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疊環在胸前;揚起下頷倨傲地審視著眼前的景象,猩紅的瞳底閃過濃烈的不悅,眉心微沉道,“怎麼,你現在是打算為了這個雜種,違背與本王的約定?”
黎佑很快用治癒魔術修復了雁夜滲血的傷口,一邊回覆,“我欠你,下次補上。”而後,他在吉爾伽美什愈發冰冷的視線下扛起雁夜向前走去,消失在晦暗的夜色中。
……
回到間桐邸,黎佑徑直扛著雁夜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在通往蟲倉的樓梯口前看見髒硯,對方似乎非常清閒地在等他們,“雁夜今天的樣子也很好看呢。”他用陰沉嘶啞的聲音說,邪佞的目光從耷拉的眼皮下竄出,不懷好意地看向黎佑,“看在他表現不錯的份上,就給他點獎勵好了。”
示意黎佑跟上,他轉過身沿著樓梯下到蟲倉,用柺杖指了指牆上的鐐銬,“鎖上吧,免得他一會兒發狂。”
黎佑沒有理會他,將雁夜放在一旁,兀自馭蟲在地上畫出治癒魔術的法陣才把雁夜擺進去,圖陣柔和的白光掃開沉滯的黑暗,魔力刺激到體內的刻印蟲,形容憔悴的男子在昏迷間痛苦地抽搐了幾下,又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你最近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嘛。”將一切看在眼裡的間桐髒硯冷笑了一聲,卻沒有絲毫髮怒的意思,反而帶著喜聞樂見的表情往前走了幾步,踏入陣中抬起柺杖的尾端撬開雁夜的嘴,一隻碩大的*沿著杖身迅速躥進他口中,被圖陣的光芒照亮的瘦弱身軀頓時賁起青筋、劇烈地痙攣,在雁夜無意識地痛苦悲鳴中,間桐髒硯饒有興致地笑了幾聲,刻意看向黎佑,“第一隻吞噬了櫻純潔的*,看雁夜的反應這麼大,果然很美味啊。”
黎佑無動於衷地漠然與他對視,直到髒硯察覺到在演獨角戲默默停下了笑聲,些許的尷尬轉為陰狠溶在目光裡掠過黎佑,他譏誚地哼了一聲,終於轉身離開了。
幫助雁夜捋順龐大的魔力,黎佑一直等到對方重新睡去才走出蟲倉,他沿著昏暗的走廊前行,在間桐櫻的房間前停下,按照慣例敲了三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很快被開啟,黎佑微微傾身接住撲過來的間桐櫻,將她抱起舉高高,小姑娘輕聲笑起來,重新安靜地坐在黎佑腿上時,眼圈都開心得淡淡泛紅,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黎佑,“今天要講什麼?”
黎佑將她往身邊攬了攬,緩聲開始說睡美人的故事,“後來,整個王國都隨著公主一同沉睡,”他頓了頓,聚起魔力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扣入間桐櫻的心臟,扯出間桐髒硯本體所在的腦蟲、甚至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捏死了他時,聲音也愈發低沉柔和,“城堡被年復一年成長起來的荊棘遮蔽,直到——”
拖長的尾音照舊停在最關鍵的部分,“櫻乖乖睡覺,醒來就可以聽到後續了。”黎佑說著一如既往的臺詞,覆在小姑娘背後正對心臟處的手掌泛起刺目的白光,不吝魔力用大型治癒魔術勉強留住一線生機,同時馭蟲在地上畫出奇異的魔術陣,一邊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間桐櫻錯愕睜大的雙眼,將她深深抱進懷中,“晚安。”
而後他站起身,將沉沉睡去的間桐櫻放進圖陣中央。
魔術不能像魔法那樣憑空產生,它是將一種存在更改性質轉變為另一存在,眼前的陣法對應的魔術是生命轉換,在某方面來說,這樣的魔術也是超脫了自然定律的範疇,因此術式並不完全,黎佑用兩倍的生命力才能換得間桐櫻保持不死的沉睡狀態。
在親眼確認了Avalon的效果後,提前殺掉間桐髒硯才可以免除所有戰略上的變數,然而主人被殺後,由他飼養的蟲群全部都將黎佑鎖定為攻擊目標,黎佑立刻張開結界籠罩了整棟別墅,用龐大的魔力誘導刻印蟲安靜下來,間桐髒硯這種可以將自己後代隨意折磨的人,養出來的蟲子也毫無忠誠可言,畢竟是以宿主魔力為食的低等生物,這番飼餵讓他們將黎佑當成新的主人。
馴服的過程似乎耗掉不少時間,黎佑關閉魔術迴路再次抬眼,就看到雁夜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此時站在房間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圖陣中的櫻。
怒不可遏的目光在下一刻刀一般刮向黎佑,他大吼著揚起拳頭衝過來,“你這混蛋做了什麼?!”
剛剛使用過大量魔力,疼得滿頭大汗的黎佑並沒有任他揍一拳的好心情,他擰起眉往旁邊側身,同時抓住雁夜的胳膊將他晃過去,言簡意賅地說,“殺了間桐髒硯。”
“……什麼?”雁夜愣住了。
一直以來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實現的夢想突然成真讓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連線下來該說些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