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印上他的嘴唇,宛如要將他整個人生吞活剝般地侵略撻伐——

……

小船駛入陽翟地界後,又下起了茹毛細雨。

船艙中,黎佑面無表情地看著窗邊看風景看得興味盎然的墨鴉,心情難得有些抑鬱。三年前重傷之後,他的部分記憶似乎也跟著丟失了,難得歸谷一次的天璣在他痊癒後又繼續雲遊,他便趁此機會出谷試圖尋回記憶,然而……

前一日在桑海聽濤樓,墨鴉邊喝著酒突然就坐在窗邊睡著,他在這傢伙差點翻出去的時候接住了他,好心好意將他安頓在床上,卻被緊緊扯住衣袖不能動彈,直到清晨時才被放開,醒過來的男人趕不走,甚至在聽得他此行目的後,不由分說地逼他回谷。

“能夠忘記,便不是需要記得的事。”雖然重新練就了這身刀法,數年積累的內力卻回不來了,面對鐵了心的墨鴉強行將他丟進船艙的行為,黎佑毫無還手之力,“回去,像以前那樣就好。”

一路沉寂,下得船來二人也是一前一後默然前行,直到墨鴉突然停下腳步,口氣是難得一見的沉肅,“來得真快。”

那群黑衣殺手似是憑空出現,在這深碧的林中格外突兀,黎佑剛擰起眉,便被墨鴉攬著腰提上了半空往谷口的方向行去,他全然不顧抵擋身後飛來的暗器,運著絕世的輕功一心一意加快速度似是急於將他送回去,來者並不簡單,似乎決意要將他們狙殺在谷口之前,距離未能拉開多少便又被追上,黎佑被墨鴉牢牢壓在身前,眼睜睜地看著幾根鋼針深深扎入他肩背——

緊緊相貼的身子震了震,墨鴉抱著他旋落在地,將他推出去後迅速轉身妄圖掩去唇邊蔓延的血線,“快走!”他背對著他面色冷肅地低呵,揮手便是一圈黑羽飛出,鎮住了緊咬其後的幾十個殺手,竟是打算僅憑一人之力硬抗!

三年前。

臨風谷迷陣長達十里,數十年未曾有人破解,姬無夜卻不知從哪裡請來個叫星魂的怪人,帶著一群殺手硬生生殺入谷中。那個時候,他也是被墨鴉這樣護在身後,然而那位星魂武力更在墨鴉之上,並且似乎是衝著他來的,黎佑與他僵持不下,那邊墨鴉以一敵十漸趨弱勢,黎佑只得拼上經脈盡斷的代價,以禁術重創星魂、逼退他們。

此時此刻,他看著前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腦際一抽一抽地疼,宛如有什麼甦醒、愈發強烈地脈動著、掙扎著從記憶深處的罅隙中湧出——

那場雨彷彿下了一生一世。

白衣已被血水染得狼藉難辨,墨鴉頹然坐在地上抱著昏死的黎佑,若非近日心下難安的天璣及時歸谷,年輕的毒醫或許那時就已魂歸碧落。如果不是遇見他,這個人此刻當是端立於屋前簷下聽風看雨,而非安靜如死地躺在那裡。安心陪在這人身畔、於這谷中了卻殘生便好——他這樣的人,本不該有此奢望,那便讓這段錯緣都沉睡在這迷霧裡,此後半生流光孑然一身,也無憾無悔。

藥房中,墨鴉循著印象找到那個抽屜,指尖觸及冰冷的瓷瓶時恍然想起黎佑帶他參觀這裡時說過的話,“此毒名為忘川,雖為毒也可做藥引,服下便可拋卻不想記得的記憶。”

他帶著忘川回到屋中,親自喂黎佑服下毒藥,向天璣請求抹除所有與他有關的過往,之後他離開臨風谷趁夜殺進將軍府,運氣竟好到在重重守衛之下挾持了姬無夜,本想威脅對方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臨風谷毒醫之後再與他同歸於盡,沒想到卻仍是輕敵,畢竟是鎮守韓國至今、權傾朝野的百年最強之將,即使他絲毫不敢放鬆,還是被姬無夜掙脫,大概也是懷著他要活著保護那人的念想,才能九死一生地逃出將軍府繼續亡命天涯。

直到十日前於桑海再遇黎佑,偶然得見他與船伕交談,方才得知他此行目的乃是流嵐山,便也猜到他定是要去採那火菖蒲的,流嵐山之兇險天下聞名,三年前黎佑為護他傷重至經脈盡斷,如何也不能放任毫無防備的他獨自一人前去那般兇險之地。本以為他採到火菖蒲便會乖乖歸谷,沒料到他此行目的竟是四處遊歷尋回記憶——

層層疊疊撲上來的黑衣人怎麼都殺不乾淨,先前紮在背上的幾根銀針餵了劇毒,墨鴉不過憑著一腔念想苦苦支撐,然而被他護在身後的人卻對他三番四次的催促充耳不聞,他正待回頭再次提醒,稍一晃神便見黎佑面露驚色,身體被拉過去護住,他掌間銀光一現,小刀掠出削下兩枚袖箭,卻由於內力不足,第三支袖箭雖被擊偏攻勢,仍然擦過黎佑的小腿。

這片刻的變故,二人已全無退路,只得背靠著背對敵,“三年都學不乖,憑你一人退敵,是否太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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